野川下刚起床……副官推门进来:“松野队长,你昨天可是跟着了魔似的。”
松野川下:“怎么了?”
副官:“你几乎是拉了一晚上的琴,而且反反复复就是那两首八路军歌曲。”
松野川下:“是的,我研究了这个郑律成一夜,他的音乐非常独特,不是纯中国的,也不是纯西方古典的,还混杂着某些东亚音乐和教会音乐成分,非常奇特,非常不可思议。”
副官:“松野君现在是名军事指挥官,没想到对音乐依然情有独钟啊。”
松野川下:“我本身就是东京音乐学院的毕业生,我的专业是指挥,谁知道应征入伍后,却阴差阳错地把我编入陆军指挥官培训班,我说我一点都不懂军事,最好给我安排到后勤部门,但上司说我的档案中明确写着指挥专业,学了三个月的军事指挥就派到了中国。真是荒唐,我档案中的指挥专业,是用指挥棒指挥乐队,而不是用指挥刀指挥部队。”
副官:“这么说,研究音乐才是你的本行。”
松野川下:“我已经对八路军军歌的研究产生了兴趣,并有了一定的成果,我希望我们大日本皇军陆军本部要重视起来。”
副官:“重视什么?”
松野川下:“日本军歌的创作。尤其是现在,我们应该把国内最有实力的音乐家派到中国来,派到占领军的部队来,为我们写歌曲。你看,八路军有公木,莫耶,郑律成这样的军人音乐家,不得了啊。他们创作的歌曲非常有针对性,而我们的军歌不知所云。我已经给陆军本部写了一份报告。”
松野川下拿出一份写好的文稿。松野川下:“我们军队的软肋就在文化上,太缺少音乐的熏陶了,而八路军的强大恰恰就在精神,在文化上。一支有着绝对信仰的军队就是一支无敌的军队,再强大的武器也无法战胜他们。因此,我们大日本皇军迫在眉睫的事情不是进攻,不是屠杀,而是壮大自身的文化。一旦我们有了几首,几百首像八路军那样的歌曲,我们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失败了。”
松野川下有些神经质地挥舞着手臂,紧握拳头,摇头晃脑起来:“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皇军向天皇……”
副官惊诧:“松野川下队长,你的家族中没有精神病史吧?”
松野川下:“没有,有精神病史的人就是把我派到中国来的那些人。”
太行山八路军某团指挥所,团长,政委,参谋长和刚刚侦察回来的侦察班长及两名便衣侦察员围在地图桌前……
侦察班长:“拉了一夜琴的鬼子叫松野川下,是据点里的中队长,官最大。不过这人是学音乐出身,平时也喜欢唱唱歌什么的,最近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一把小提琴,而且还得到我们八路军歌曲的歌片,就拉起八路军的歌曲来。”
团长:“真是件怪事啊。哎,知道那把琴是谁的吗?”
便衣侦察员甲说:“琴上有郑律成三个字。”
政委和参谋长等都一愣。政委:“怎么会这么巧呢?”
参谋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侦察员乙:“我们化妆成进城卖菜的,就在他据点门口吆喝,他们有个炊事兵带着翻译官出来买菜,看我们的菜好,又便宜,就叫我们把菜挑进据点里,我们在伙房里就聊起天来,我们给翻译官和炊事兵一人两包香烟,他们高兴的要死,我们说,老百姓都传说据点里闹鬼,整夜里传出音乐声,不知是真是假。炊事兵说是长官拉的琴,拉的《延安颂》,琴是郑律成的,上面刻的名字都看见了……”
团长:“你们进去送菜没有被怀疑吧?”
侦察员甲:“没有,还叫我们明天再送些菜去呢。”参谋长:“好,我看,明天再进去侦察一下,晚上端了这个据点。”
政委:“把郑律成的提琴夺回来。”团长点点头……夜里,据点内硝烟四起火光冲天……几名日本兵边战边后退,不断有被击毙的……二十多名八路军战士冲进据点,分成几路对敌人的队部,宿舍发起攻击。侦察班长带领侦察班直扑松野川下住房……几名日军士兵企图阻拦八路军靠近松野川下住房,很快就被八路军一排子弹打得统统倒地……这时,松野川下住房的门打开了,副官先冲了出来,向侦察员们开枪,但很快被侦察班长两枪击毙。突然松野川下举着枪冲出门来,与八路军侦察班对射一阵后负伤,退进门内继续抵抗。几名侦察员冲到门口,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黑暗中射出一发子弹,第一个冲进屋内的侦察员负伤倒地,其他侦察员冲进来对着黑暗处连开数枪……听到黑暗处一声惨叫……侦察员们停止了射击。黑暗中,松野川下从床上一头栽下来……
河南涉县南庄村,朝鲜军政干部学校,郑律成与朝鲜干部学校干部正在开会,郑律成:“经中共中央决定,我校立即迁移到延安,八路军红星团一营东渡黄河前来接应我们,但我们还需要通过日伪军的两道封锁线,各位老师和队长要做好动员,尽量轻装上阵……”
一名八路军干部走进来:“律成同志,八路军129师前来护送学校转移的队伍已经在村外等着了。”
郑律成:“好了,我知道了,大家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就马上出发。”
郑律成等起身,众人纷纷走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