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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星海的精神好多了,开始能在屋里做简单的体操了……炊事员来送饭……冼星海:“小庞,明天你就不要再送饭了,你看,我恢复得多好啊。”

炊事员:“那今天的饭已经送来了,你就先吃了吧。”

冼星海:“今天还有米饭?”

炊事员笑着点点头:“今天是炒米饭。”

冼星海:“哎呀,蛋炒饭,我最爱吃了,谢谢你啊小庞……”

炊事员:“不用谢。哦,对了,明天早饭能不能给你做顿大米稀饭,换换口味。”

冼星海:“好啊……小庞,你想的真周到啊。”

炊事员:“不是我想的,是郑老师说的,他说……适当的换换口味,对病人是有好处的。”

冼星海:“郑律成啊,他怎么会跑到食堂去管这事呢……”

炊事员:“是他来打饭时,见我送饭,就随便说了一句。”

冼星海点点头……炊事员退了出去,冼星海吃起炒米饭来……

冼星海拿着空碗和筷子走出宿舍门……冼星海精神很好,脸上也有了血色……

冼星海拿着空碗和筷子走进教员饭堂,里面有几张简易的桌子,杜矢甲,唐荣枚,向隅等十几名老师正在吃饭。唐荣枚杜矢甲见冼星海走进来,热情地起身。

唐荣枚:“星海主任,你病好了?”

冼星海:“好多了……”

杜矢甲:“你还没吃饭吧,来坐这吧。”

冼星海:“刚吃过,这几天都是小庞给我送到宿舍去的,我好多了,把碗筷送回来……这几天能吃上大米饭,真是幸福啊。”

杜矢甲:“星海主任做梦呢吧,哪有什么大米饭啊……”

冼星海:“怎么,你们这几天都没吃米饭吗?”

向隅把自己的碗举起来:“玉米粥,咸菜,挺好的。”

冼星海在每个吃饭的人跟前走了一遍,一句话没说走了出去。

杜矢甲,唐荣枚等都感诧异:“冼星海今天是怎么了。”

冼星海拿着空碗和筷子走进伙房。炊事员小庞发现冼星海:“冼主任,你怎么自己送过来了,我忙完了就会去拿的,快,给我吧。”

冼星海非常生气:“小庞,你为什么要骗我。”

炊事员都愣住了,炊事员甲:“冼主任,我们没有骗你啊。”

杜矢甲,唐荣枚,向隅,鲁艺老师也从门外挤进来围观……冼星海又四下看了看,发现了地上的米袋,上面写着字,“冼星海主任专用”几个字。

冼星海指着米袋发火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为我搞特殊化?”

炊事员小庞:“冼主任,你是病人嘛,又是南方人,这点大米是首长从前线专门送来的,就是专门给你调养身体的。”

冼星海很生气:“我不需要这些,前线将士们天天在抛头颅洒热血,不比我需要?你们一个个小小年纪就学会骗我,你们这样做是谁批准的,是系里还是学院里哪个领导,你们告诉我,我去批评他。我跟你们说清楚了,从现在起,我跟大家一起吃,老师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要是再搞特殊化我就绝食,不吃了!我冼星海不是老爷贵族,要是贪图享受,我就不会到延安来了……”

秦珏挤进来:“星海老师,你听我说,这事跟他们没关系,要发火你就冲我吧……”

冼星海:“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珏:“有,这事是我操办的,走吧……”

秦珏把冼星海从伙房拉了出来……

秦珏送冼星海回到宿舍,笑着说:“星海老师,你还会发火呢,我可从来没见过嘛。”

冼星海:“我能不发火吗,整整被蒙在鼓里好几天,这,这是一种耻辱啊,今后我怎么跟学生们上课,我是系领导,我怎么能搞这种特殊化呢,这么好的大米饭,主席也不可能天天吃上的。”

秦珏:“好了,吃了就吃了,又不是你偷来抢来的。我可是一直跟着你领导的演剧社走南闯北的,你愿不愿听我一句话。”

冼星海:“你说。”

秦珏突然笑起来:“星海老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气色比几天前好多了。这就叫什么来着……”冼星海:“你说什么?”

秦珏:“这就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你们广东人就适合吃米饭,吃了几天大米饭,你看这身体,明显好起来了嘛。”

冼星海:“好了,我不发火了,你说清楚,这大米是怎么回事?”

秦珏:“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冼星海:“你说吧。”

秦珏:“你保证每天必须吃上一餐米饭。”

冼星海:“为什么?”

秦珏:“这袋米现在就是留给你专用的,而且它已经不是普通的粮食,是药。因为它对你的病有着特殊的,而且是非常明显的疗效。”

冼星海:“可以,但我只喝稀饭,其它的米留给其他教授们用。怎么样?”

秦珏:“这袋大米是王震打了胜仗缴获的,知道郑律成是朝鲜人,从小吃大米,派人送给郑律成吃的,郑律成老师知道你病了,又是广东人,一口没吃送到了伙房,要求炊事员每天给你做米饭吃。律成老师还专门向炊事员交代,此事要守口如瓶……”

冼星海默默地点点头……

鲁艺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黄昏时分,连水生和侦察一科的干部坐在桌子前,连水生看看手表:“郑律成,给你这么多天的时间,你怎么还是这种态度呢?”

郑律成站在屋子中间:“连干事,我说的还少吗?你们要是怀疑我有问题,你们拿出个证据来,拿出一个能证明我是特务,是坏蛋的证据来,我心服口服。”

一科干部腾地站起来:“郑律成,你不要太不实抬举,我们已经把政策给你说的清清楚楚了……”

连水生拉住一科干部,走到郑律成面前:“小郑,你最近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是于事无补的。以为我们没有掌握你的证据就不能定你的……”

连水生有些冲动,但他马上收住,揽着郑律成,让他在椅子上坐下。连水生:“其实我们也想尽快了结这个案子,你清白,我也轻松……好,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另外,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在上海跟杜矢甲就认识了。”

郑律成立刻就警觉起来:“认识,怎么了。”

连水生点点头:“哎,这就对了,认识就是认识嘛。那你就谈谈他的问题吧。”

郑律成腾地站起来:“他没问题。”说完,郑律成气愤地走出房间……连水生似乎没任何反应,略停片刻,对一科干部说:“李三娃,记下来,他说没问题,而且态度……很不配合。”

鲁艺教堂前,夜晚,教堂的塔顶指向夜空,空中繁星闪烁……秦珏陪着冼星海在夜色下散步……秦珏:“星海老师,你看天上的星星……”

冼星海抬头望着星空……夜空中,几颗流星划过,星空瞬间闪现出一片辉煌……冼星海兴奋地说道:“哎呀,今天看到了流星。”

秦珏:“小时候听老人说,流星飞过是吉祥的征兆,有大事降临人间。”

冼星海笑笑:“知道我为什么叫星海吗?”

秦珏摇摇头。冼星海说:“我是渔民的儿子,我出生的那天夜里,海面静如平镜,天空中的繁星倒映在海面上,一闪一闪的,母亲就给我起了名字,叫星海。”

秦珏:“太有诗意了。”

郑律成正好走过,发现冼星海和秦珏在教堂前,就走了过来。

郑律成:“星海老师。”

冼星海发现郑律成情绪并不太好:“律成,你是怎么了?”

郑律成:“没事,老师,你身体好一些了吗?”

冼星海笑笑:“多谢你把大米送给了我,我就是吃了你送来的大米饭养好的呀!”

郑律成诧异地看看秦珏:“秦珏,你怎么……”

秦珏笑笑说:“这事瞒得住吗?为这事星海老师跟炊事班长都发火了。”

郑律成笑笑:“其实大米也是王旅长送的。”

冼星海点点头:“《八路军大合唱》写得怎么样了?”

郑律成:“快了。”

冼星海:“我想在去苏联之前能听到它。”

郑律成:“怎么,老师要去苏联?”

冼星海:“院长刚才来通知我,组织上安排我去苏联养病,过了年就走。”

郑律成:“你,去苏联要多长时间啊。”

冼星海:“最多半年就回来了,一定要等我回来啊,我想好了,我们一起再搞几部交响曲,我们中国的题材这么丰富,不搞出几部有世界水平的民族交响乐,我们对不起这个时代,对不起我们几千年的灿烂文明啊。”

郑律成激动起来:“星海老师,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呢,我一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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