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媚参加的第三个局会。
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局会也多,她有些忙,也有些疲惫。
酒过三巡,她官腔地与一些老总交谈了一阵,便自己寻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南侧这一边便偏僻,人少很是安静。
从右手边的窗户望过去,还能看见京城大厦LED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
也许就是这么凑巧,她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唐演那张脸。
他的演唱会。
前几天在北山别墅与安然她们一起打麻将,林鹿接了唐演的电话,说是唐演将他的演唱会提前了,也就是提前到了今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
参加了三个局会,她都忘了今天是她生日了。
宫媚从小就不过生日,女王是不需要别人的祝福,也不需要一大伙人围在一起吹蜡烛吃生日蛋糕。
当然,这些话都是她母亲说的。她天资聪颖,自小就被培养成宫氏集团的继承人,作为一个继承人,过生日这种芝麻小事都是不会存在的。
她也理解自己的父母,也便大大咧咧地说自己不稀罕生日聚会。渐渐地,连她的父母也都忘了她的生日,连她自己都忘了。
除了学习经商管理家族,她的生活就没有其余的事了。
前年,唐演给她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准备了一个生日惊喜,还送了她一枚戒指。他说他是在与她去宫家吃饭的时候,在他们宫家的书册上看到了她全部的信息。
包括出生日期。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京城大厦LED大荧幕上只能看到人物以及唱歌的歌词,听不见他的声音。宫媚的视线落在这一句歌词上,便匆匆挪开了。
她从云端之上离开,是晚上七点半。
宫媚踩着高跟鞋,走出大门的时候提了一下身上的包。她没让司机来接她,傅天成说他订好了餐厅,给她庆生。
入秋的京城晚上有些凉,她一向穿得性感,穿得少,此刻觉得有些冷。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宫媚有些不耐烦了。她拿出手机拨了傅天成的电话,响铃半分钟即将要被系统挂断了,对方才接。
“你在哪?”电话一通,宫媚就问。
“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个会议要开,明天我得去一趟新加坡谈合同,突然就把你过生日这件事情忘记了。”傅天成确实很忙,透过电话线宫媚都听到了秘书在汇报工作行程的声音。
“宫媚,我出差回来再给你补一个生日惊喜。你现在还在局会上吗?据说今晚谭总也参加了局会,你可以和他好好联络,有助于宫氏集团石油项目的开发。”
不得不说,傅天成是一个很好的工作伙伴,这次石油项目开发的一些事宜,包括见面的一些人,都是他建议的。
不过此刻,宫媚也不是太高兴。
她握着手机说:“不用补,你忙你的。”
“行,那我继续忙了。另外有一点,谭总比较喜欢喝酒,如果你和他谈事情,就需要多喝一点酒,你酒量应该不错。”
宫媚“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从耳畔拿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街心车水马龙的景象。
也不知道她是在期待什么。
前天傅天成出差回来与她一起吃饭,她就有意地提了一句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与傅天成有什么好提的?他两不过就是利益所驱在一起合作的伙伴而已。
也许,就是因为傅天成那张脸,的确如韩青青诧异的那样,他与唐演侧面有几分相似。
也许就是这样,让她抱了一点幻想,将自己生日告诉他,想让他准备一个惊喜。
她是这两年跟唐演在一起谈恋爱脑子抽了,才会开始想要人陪她过生日,送她生日礼物。
她今晚车也没开,以为傅天成会来接她。
宫媚拿起手机拨了自己助理谢景的电话号码,“过来接我。”
宫媚在云端之上门口等了两分钟,随后便走去一楼大厅沙发坐着看财经报纸。她一向不喜欢等人,这次等车也等了半个小时。
谢景做她助理许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工作失职。
就在她等得有些郁闷的时候,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门外,便那么巧合地看到那辆古斯特停了下来。
是她的车。
宫媚将报纸放进书刊里,随后起身离开。她出了门便径直往后车座走去,拉开门进了车,一面低头理裙摆一面说:“怎么来这么晚?”
“谢景的儿媳妇生孩子,她与你请了假的,你忘了?”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宫媚握着门把的手稍稍顿了一下。她眸光在转瞬间晃动了几下,只是一个看不清的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关上门,女人才抬起眸子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
街边树底下,光线不是很亮,从宫媚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光影下唐演的侧脸。
三个月不见,让她突然有种三年三十年没有见面的岁月蹉跎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虽然是这么想,但不可否认她在上车时看到他的那一刻,潜意识里还是有羁绊的。
活了二十九年,也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令她生出过羁绊。可已经一拍两散各自为观了,也就不需要再有什么情感波动。
“我忘了。”她回答他,她是真忘了给谢景批了假,也许是被傅天成给气到了。
唐演驱动了车子,往宫媚公寓的方向开。说他有意中跟过她也好,在她楼下蹲过几夜也好,反正他是清楚她住在哪,甚至清楚她这三个月几点钟睡几点钟起。
“演唱会出了一些小事故,我进了趟医院,刚好撞上正匆忙往外赶的谢景。她儿媳妇还在产房生产,所以我就拿了车钥匙过来接你了。”
“怎么让谢景来接你?傅天成没来吗?他不是今晚要陪你吃饭?”
宫媚端坐在后车座上,闭着眼睛休息。听着他的话,她的语气也是淡淡的,“你跟傅天成这么熟?”
这女人要是不带热情与你交往,那她就跟韩遇白他们一样,是混迹商圈政圈的狐狸,说话是委婉的官腔,实则往细了听,她是在质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