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给我盯紧了那一伙人的一举一动,无论他们干什么,都要立刻来跟我汇报,明白了吗?”
“是,老大,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有人问。
闻言,船老大抬眼向船外看去。
波涛汹涌,虽然此刻还是只能看到一片茫茫大海,但按照以往航行的经验来说,他们应该已经离城镇不远了。
也大抵是因为快要接近陆地了,隐隐还能看到在远处,还有几艘商船也正在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船老大收回视线,“不急,先让他们再快活几日。”
他吐出几个烟圈,烟灰落了一地。
“等过段时间,远离了人烟,再彻底的解决他们。”
“是。”为首的老船工应得飞快,但面上却闪过一丝肉疼。
他可是打心底里觉得,这到手的大鱼就这样没了,着实是有些可惜。
不过,这要怪,也只能怪这伙人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可疑了。
老船工默默地摸了摸兜里刚拿到手的几块银子,心下开始盘算了起来。
这伙人中,光是一个手下都出手如此大方,那想必他们主子随身所带的财物定也不少。
想到此处,老船工不由地舔了舔嘴唇,眼底不由得闪烁起了贪婪的光芒。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因为按照惯例,如果到时候把这伙人给一网打尽的话,那这些所带来的财物就定会全都被船主给独吞,他们是半点也捞不着。
想着想着,老船工突然就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看来,他得找个好时机,在老大动手之前,抢先一步去那伙人的房中搜刮一波才行。
而另一厢,被人觉得“行迹可疑”的一行人正一窝蜂地涌入了褚陵和谢燕的房间。
赫山还欲盖弥彰地用手半遮着眼,生怕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但很可惜,两人的房间干净的一尘不染不说,就连床上的被褥都被整齐的叠好,丝毫看不出半点有人在上面发生过“什么”的痕迹。
赫山失望地收回了视线,开始默默地为某王爷痛心疾首了起来。
自打先前在边境时起,这两人就已同床共枕了数月之久,按理来说,这两人应该发展的“更进一步”了。
更不用说他们还都是血气方刚,正值壮年的男子,应该没有平常那些男女相处之间的顾忌才对。
可是经过长期的暗中观察下来,赫山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那就是——
这两人好像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
除了有时候他们的嘴有些肿之外,竟就再没看出过什么异常来。
一边想着,赫山的视线一边慢悠悠地飘忽到了褚陵的脸上。
不应该啊,依王爷的这个面相来看,可不像是那么的“清心寡欲”啊!
先前不近女色就算了,但现下都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难不成……
王爷该不会是不行吧?!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经形成,当下就让赫山给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沉痛地移开了视线,同时心下寻思着,看来私下里得去找桃仙商量商量,拿点药给王爷“治治”才行了。
众人纷纷一脸冷漠地看着赫山一惊一乍,不用开口去问,就知道这人的脑子里一准没想什么好事。
然而众人都早已见怪不怪了,半分想探究赫山心路的想法都没有,皆默契的无视了他。
房间中静默了片刻之后,褚陵看着这一圈心思各异的几人,挑了挑眉,伸手一敲。
木制的扇骨敲击在桌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可有什么发现?”
率先开口的是玄风。
“回王爷,我怀疑这艘商船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他皱着眉,神情严肃的将其从船工处听到的悄悄话尽数告知。
众人听闻,面色也纷纷沉凝了下来。
看来他们还真是上了一个贼船。
接着开口的是余白,“我装作好奇的样子在船上逛了一圈,发现到二楼和三楼处的阶梯皆有人看守,说是那些富商担心有人行偷窃之事,所以不让我上去。”
“还有不让进的,就是底下的货舱。不仅入口被锁紧了,就连那里看守的人也是最多的。”
“虽然他们不让我靠近入口,但我趁着有人进出时粗略地往下面看了一眼,发现那底下确实像是放着不少箱子和麻袋的样子。”
他顿了顿,随后便接着谨慎的道:“我觉得有很大的可能,他们的不正经生意,应该与那些货物有关。”
这一连串的消息下来,让褚陵都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
与此同时,一旁赫山也开口补充道,“对了,我也在船上转了一圈,的确是哪里都没有发现那个带我们上船的少年的半点行踪。”
“如果他不是在货舱和上面两层楼里的话,那就有很大可能是在海里了。”
他的话音一落,房间内顿时又重回寂静。
一时之间,房内只回荡着褚陵用扇子一下下敲着桌面的声音。
杀人、阴私交易、身份不明的船工与富商……
这还是一艘五毒俱全的贼船。
褚陵停下了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的声音还是与他脸上的表情一样沉稳。
但孟蓝和桃仙都摇了摇头。
他们还没来得及打探出什么,就被那见色起意的胖富商给拦了下来。
而此时,一直与褚陵待在一处,并未去探查的谢燕却开了口。
“我倒是觉得有件奇怪的事。”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移到了谢燕的身上。
就见谢燕抬了抬眼,越过众人,将自己的视线落到了桃仙身上。
“明明这船上的来客不少,可为何那蠢货一开口,就以为桃仙是船主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回味过来,纷纷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对啊!明明看桃仙的打扮,既不像船工,又不似侍女。
但为何那人却在初见之时,就那般肯定桃仙是船主的人?
谢燕又想起了这船吃水颇深一事。
他和褚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几分不可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