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南风的身体已经趋于透明，语速明显变快了许多：“你要小心他们，不管你对自己是怎样的认知，那些执掌原初规则的王都不可能允许你完整收集到所有的【荒诞】权柄”
“我能感受到你体内有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强悍的能量，你已经被某个存在注意到了吧？”
“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规则越强大的人，所受的限制也就越多，那些存在暂时还无法真正接触到你。”
“时间不多了，世间上假面这一类的特殊道具总共有五张，除了小丑假面之外，每一张假面的持有者都是身负原初规则之人。
他们的职业就是基于‘王’而产生的，和‘王’的关系也更为密切。”
“等一下”，殷慕插了一嘴道：“原初规则的‘王’共有八位，为什么同样的假面只有四张？”
“这个我不太清楚，很久之前的小丑并没有告诉我，他说的事情很少，我能告诉你的也都是些很基本的东西。”，卞南风解释道。
“但我猜测，那些假面应该是仿照你的假面打造的，而且打造假面肯定会对‘王’产生不可抗的负面影响。”
“假面…”，殷慕突然想起飞鸟社社长薛之霁，没记错的话，她就有一张假面！
“假面持有者，都是我的敌人吗？”，殷慕问道。
卞南风摇摇头：“不清楚，这就得靠您自己分辨了…”
卞南风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仔细一看 ，虚无已经蔓延至她的脖颈。
“阿拉，时间到了呢…”
“谢谢你，小丑大人。”
彻底消失的最后，卞南风说了这样一句话。
轻灵的话音飘散在空中，吹过殷慕的耳边，将地面的蓝紫色勿忘我卷起。
花瓣开始消散，地面开始消散，天空开始消散。
副本中的一切都随着卞南风一起，逐渐归于虚无。
这个副本世界，要灭亡了。
“噗…”
突然，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从殷慕口中喷出，他的腹部毫无预兆的出现贯穿伤口。
“？”
殷慕感受到腹部剧烈的疼痛，这不是幻觉？又是不属于‘攻击’范畴的伤害？
轱辘——
轮椅在地面滚动，面庞冷清的珏缓慢出现在殷慕身后。
“你是殷慕？诡谲小丑？”
珏的目光闪烁不息，他刚才使用【同感】将伤害传递到殷慕身上，眼前的小丑便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伤口。
小丑，就是殷慕。
珏脸上扬起莫名的笑意，原来如此，这就是殷慕的秘密，他的职业根本不是【警察】，而是【小丑】！
这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姐姐为什么会将所有赌注都押在殷慕身上。
虽然不知道殷慕的具体能力是什么，但显而易见的是，他拥有某种‘言出法随’的力量。
“珏…背叛者就剩你一个人了啊…”
即便面对实力深不可测的殷慕，珏脸上也没有丝毫胆怯。
殷慕手掌贴在腹部，黑雾涌现，伤口瞬间复原。
“本来想试试殷慕的手段…没想到挑出来一头洪荒猛兽…”
噌—！
眨眼间殷慕便闪烁至珏的身前，手中纤细的黑剑抵住他的脖颈，稍一用力便能将其洞穿。
“你要杀我吗？刚才的伤口你不觉得奇怪吗？”
“杀了我，你也会死…”
隔了一会儿，珏补充道：“至少现在会。”
“……”
殷慕隐匿在面具下的眸光微微闪烁，珏说得没错，在【观命瞳】的视角下，两人的命运分出一条凝实的红色丝线，交织在一起。
他试着改写规则，但这部分规则毫无变动。
不可更改，事物真理，既定事实。
这三样东西遍布命运丝线的每一根每一处，即便是【荒诞】也难以动摇。
“但你的能力有时间限制吧？而且…”，殷慕的视线落在他的腹部，那里的伤口并没有和自己一般瞬间恢复原状，而是在缓慢修复。
“你的伤口恢复速度跟不上我的速度，只要不是瞬间毙命的招式，在你出现伤口时修复我的伤口，理论上就可以无伤把你耗死。”
“哈哈，哈哈哈…”，珏听罢露出笑容，“不错，很快就找出我的致命缺憾，但你也看到了，非一击毙命的伤口，对我而言无用，甚至是一击毙命的伤口，也可能无用。”
殷慕眯起眼睛，淡淡地道：“大海不管能承载多少水，也没有一滴是淡水。”
“……”，珏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深处第一次浮现出恐惧之色。
“你…”
“嗯？”，空中的月光刚好落在珏无意间露出的后脖颈，一颗被红色洪流包裹的黑色球体模样的图案清晰浮现。
“暗星？”
珏的身份暴露无遗。
“啊，没错，我就是暗星会的人。为了新世界的诞生，总要有星辰黯淡无光成为养分。”
“为何试探我？”
“不为什么，手痒而已。”
“其余演绎者，都是你杀的？”
“嗯，没错，你要替他们报仇？”
“你们是做什么的？暗星会的人，和副本世界是什么关系？为何每次进入副本，你们的身份和任务都是背叛者行列？”
“我说过了，为了新世界的诞生，总要有些星辰成为养分。”，珏指了指脖颈后的图案，用表情示意殷慕，嘴上却丝毫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殷慕看到珏怪异的举止，立刻明白过来。
监视手段吗？在副本里也能产生作用？不，有可能是出去后再通过特殊手段进行复现…
想到这儿，殷慕眼中杀意浮现。
如果能监视到副本中的事 …那珏…就不能留了。
“喂喂喂，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看到殷慕眼中赤裸的杀意，珏急忙反驳。
“只是和组织有关的事情会被限制，别的都不会被知晓的！我向你保证！”
“口说无凭，你应该明白吧？”
“啧…”，珏现在心里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任务结束后会突然产生非要试试殷慕的念头？
这下好了，别真死在这里就搞笑了。
先不为自己，就算为了姐姐现在也不能死！
“……你想怎么办？”
珏最终无奈地说道。
“嘿嘿”，殷慕早有准备，把在手心捏了好久的一团黑雾塞入珏的体内。
“保险措施，如果你透露任何和我有关的消息，黑雾就会杀死你。”
“……唉”，珏叹了口气，悻悻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