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急忙起身,走去门口,尾巴不自觉的摇了起来。
柳红瑛一进屋,看见他摇晃的小尾巴,嘴角扯出完美的弧度。
她放下挎包,连鞋都没脱,蹲下身子,捧起他脑瓜问,“想我了吗?”
每天都问,他也非常爱听。
狗脑瓜点了点头。
柳红瑛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黑莲立马羞红脸,撇开视线。
“你可真会害羞,我就喜欢看你这羞涩的表情。”
夏言安跳起来,走到柳红瑛面前挥手,“法医姐姐,我在这儿呢!法医姐姐,能看见我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柳红瑛直接穿过夏言安的身子,脱外套,穿围裙,进厨房,张罗了许久。
夏言安急得团团转,“黑爷,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
“怎么附身??”
黑莲一呆,整个魂都不好了,【这个理论基础题,我觉得你应该耳濡目染过一些。】
“并无。七哥说,理论课要二班才教。我刚三班毕业,二班的教室大门都没踏入过。”
【不是啊,这附身问题,我觉得是每个恶鬼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就好比一个人生下来就会嘤嘤哭泣,生下来就懂得要吃东西。生存本能怎么可以不会呢?】
夏言安板着脸呼哧,“可我不认为自己是个鬼。我还没死,我肉身还活着。”
黑莲气得当下呲牙咧嘴,“汪——”【你个蠢货!】
他被她气出狗叫了都!
听见怒吼声,柳红瑛擦着湿漉漉的手,走出厨房,蹲身问,“怎么了?”
黑莲无力的垮下脑袋,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女人虽然满足了所有他认可的条件,但独独,智商不过关啊!
不会附身,一切都是白搭。
柳红瑛捧起黑莲的脑瓜问,“你很少汪汪叫的,告诉我吧,出了什么事了?”
黑莲急躁刨地,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好。
他跟柳红瑛言语不通,和夏言安,智商对不上线,太无力了!
夏言安也跟着团团转,她突然瞥见阳台上的风铃,跑过去,吹了口阴气。
铃铃——
柳红瑛发现了问题,她扭头看向阳台的落地窗。
关着呢,哪来的风?
她走去阳台,左右瞄了两眼,伸手探探风。
难道是地震??
夏言安乐滋滋的继续吹气。
铃铃——
柳红瑛背脊发凉,立马扭头看向黑莲,“是不是来东西了?”
黑莲点了点头。
柳红瑛嘴角微微抽搐,“真的假的?我这人怎么这么能招?”
她心头微微发慌,不停吞咽着口水,但她也算见过大风浪的人了,再紧张也不会慌张到哪里去。
她看见黑莲并没有戒备的表情,她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它对我有危险吗?”
黑狗摇头。
柳红瑛立马松了口气。
铃铃——
夏言安继续求存在感。
柳红瑛扭头看着风铃,沉思片刻后,回眸再问,“来的,可是我熟悉的人?”
黑狗点头。
柳红瑛眨眼三下后,立马咧唇微笑,“啊,我知道了。是安安吗?”
铃铃——
愉快的风铃声,回应着她。
柳红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真的是……快吓死我了。”
铃铃铃——
铃铃——
铃铃铃——
铃铃——
风铃不停的在动,柳红瑛听着脑瓜疼,“别吹了,过来跟我学摩尔斯密码。”
“嗯???”夏言安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学啥球??
英语三级都过不了的她,能学会摩尔斯密码吗?
没有办法,被法医姐姐强制学习摩尔斯密码,风铃也被放在了卧室里。
经过一晚上的教学,夏言安能简单吹出几个单词了。
“我要附身。”
“但我不会。”
“我想学。”
“找人教我。”
看见这些短语后,柳红瑛差点笑趴在了床头。
这丫头还是和之前一样逗逼。
柳红瑛清了清嗓子问,“你让我找谁教你?”
“出山百万。”
“谁?”柳红瑛呆呆问。
“揽风道长。”
柳红瑛再次脑壳疼,“您可真会给我出难题。知道了,我明天给你找。”
为了这丫头的要求,柳红瑛托了不少关系,终于找到了那位道长。
她还特意花了十多万,约人去咖啡馆见面。
揽风捋着飘逸的胡须,老气横秋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坐在柳红瑛面前。
瞥见她给他准备好的咖啡,也没和她打招呼,直接端起咖啡细细品尝起来。
柳红瑛微笑问,“您就是出山百万道长是吧?”
“噗——”
一口咖啡华丽丽的喷了出来。
幸好柳红瑛躲得快,不然都被他喷满全身。
“呜——”旁边大黑狗,发出了警告的低吟。
揽风急忙擦嘴,小心翼翼的问,“您和夏言安是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敢开口喊他出山百万道长的,就只有那个丫头。
柳红瑛微微一笑,“我是她朋友。是她要我来找你帮忙的。”
一听这话,揽风急忙掏出了口袋里的支票,把十多万的出场费,先给她退了回来,“姑娘折煞我了,您是夏言安的朋友,那也是老道的朋友,这钱,您拿回去。我拿着烫手。”
柳红瑛也不和他客气,支票收回口袋,幽幽问,“道长有空的话就细细聊聊?”
“空!绝对空!聊天聊地,无所不聊!姑娘您说,想聊啥?”
“是这样的,我朋友她想附我的身,但她不会,所以特意找你过来,想让你教教她。”
揽风瞬间呆傻了眼,他左右沉思许久后才吱声,“您是把话说反了吗?按照我这儿的逻辑,应该是您不小心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找我过来驱魂才对吧?”
“不,您没听错,是那丫头想要附我身,但她不会,所以找您来求教。”
揽风二度痴傻中。
柳红瑛耐心等他回魂,毕竟一开始听见这丫头的要求时,她也是这副吃屎的表情。
“汪——”大黑狗最先没了耐心。
一声狗叫总算把揽风喊了回神,他吓得直拍胸脯,定睛对上黑狗的视线后,他瞬间又吞了屎,“我丢——又是个惹不起大爷吗?”
他悄咪咪掏出胸口新的八卦罗盘。
这指针转成直升飞机螺旋桨了。
“呜——”低吟的恐吓声,把揽风吓得鸡皮疙瘩直冒泡。
他赶紧坐直身子,从衣袋里,哆哆嗦嗦掏出几张符给她,“姑娘,这是附身符。午夜十二点,正阴时,方可用。只是您得确保,你附近的亡魂就是你想要找的那位,要是不小心招了什么恶鬼,那你可就完蛋了。”
柳红瑛接过符纸点头应,“知道了,后面的事您无需操心。说吧,多少钱?”
“嘿嘿,贫道的符纸,本来嘛,都是一张一万起步的。但您是安安同学的朋友,咱们不谈钱,伤感情。”
“好吧,那就谢过道长了。以后有事可以过来找我,我也愿意帮您一臂之力。”
“诶唷!那就谢谢姑娘了,谢谢姑娘哈!”
柳红瑛拿着符纸回到家,她虽然好奇夏言安为什么要附身她,但她忍着没问。毕竟她们交流起来实在是费劲。
她只是相信这丫头肯定不会伤害她的,所以放开胆子让她胡闹。
听了揽风道长的话,午夜十二点,关了所有的灯,她站在镜子前,把符纸往额头上一贴。
咻——
夏言安瞬间被柳红瑛吸入了身体里。
而柳红瑛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在被别人掌控了去,她陷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内。
但是她睁眼还是能看见画面,也能听见声音,只是不能用嘴说话,不能掌控手脚而已。
夏言安睁开闪亮大眼睛,欣喜一笑,“成功了!黑爷!我附身成功了!”
“哼!废物!”
柳红瑛一愣,她竟然!她竟然听见了男人的声音?不对,是大黑狗的声音,这绝对是大黑狗在说话!
原来他的声音这么有磁性,这么好听的啊!
大黑狗吭哧道,“我就没见过恶鬼吃饭还需要别人喂的。没有附身符,你是不是想把我的计划毁于一旦?”
夏言安委屈低头,“对不起嘛!我是萌新,不会也没办法嘛!”
“别废话了,赶紧睡觉去,都十二点了,别让她的身体太过疲倦。”
“可是我好兴奋呢,我睡不着!”夏言安乐滋滋的说,“我想吃东西!我好久没吃东西了!”
黑莲头一痛,“都快睡了还吃东西?吃了东西不能马上睡的,消化不良或者食物反流,都很危险的。你不能拿她的身子当你消耗品。听我命令,睡觉去!”
“我不要嘛!我就要吃东西!”
“呜汪——”他急得连狗叫声都出来了。
夏言安愣是不听,跑去冰箱开始掏东西,掏了半天都没掏出什么,除了番茄黄瓜,土豆沙拉,其他一点好吃的也没有。
“姐姐你怎么连酸奶都不买点囤着啊?”
柳红瑛听见夏言安的牢骚,回了句——“我不爱吃酸奶。”
夏言安眼睛一亮,“哎呀,我能听见姐姐说话呢!”
她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心脑,没想到夏言安能够听见她的心声。柳红瑛也是十分惊讶。
黑莲一怔,“真的吗?她还能说话?”
“嗯,她说她不爱吃酸奶。”
黑莲心头狠狠颤动,“你能帮我带句话给她吗?”
“哦,姐姐说,你的声音,她也能听见哦!”
黑莲突然红了脸,“呃——这——”
夏言安嬉皮笑脸问,“说吧,黑爷想说什么直接说,她完全能听见。”
大黑狗僵着身子,扭头走了。
“诶?怎么了啊?姐姐说她能听见,你干嘛就走了呢?不说了吗?”
黑莲幽幽嗫嚅了句,“嗯,改天再说吧。今天很晚了,该睡了。”
“切,真没劲,以为还能听些八卦。”
夏言安啃了个番茄后,就爬去床头呼呼大睡。
大黑狗站在床边,深幽幽的望着她,“安安,你睡了吗?”
没有得到回音后,他才轻轻开口道,“茵茵,我……我追了你三世了。你放心,这一世,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也不知道,柳红瑛能不能听见他的话。
一大清早,夏言安狠狠伸了个懒腰,抓拔着鸡窝头,看见床边站着的大黑狗,吓了一激灵。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在柳红瑛体内,旁边监视她的大黑狗是黑大爷。
“黑爷早啊!”
“起床,快去做早饭,不要饿着她的身体!”
夏言安垮了脸,“我不会!”
黑莲惊恐的看着她,“什么?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人家是高中生啊,家里有爸妈给我煮早餐,我只负责学习,不需要做饭!所以我不会!这不都很正常的嘛!”
黑莲气得直刨地,“你个废物!真是废到没边了!以后你长大踏入社会怎么办?嫁了老公怎么办?”
“哼,这年头,会煮饭的好男人多了去了。我以后要找老公,一定要找一个会煮饭给我吃的大帅比。”
黑莲咬牙切齿,“我诅咒你家七哥永远不会煮饭!”
“呃……”夏言安嘴一抽,“你好毒啊!”
夏言安不搭理他,拿起柳红瑛的手机说话,“姐姐,我可以点外卖吗?我想吃炸鸡汉堡!”
“……”柳红瑛无奈苦笑。
——“那是垃圾食品,你得少吃。”
“不嘛,我嘴馋的厉害,在冥界根本吃不到这些东西的。”
冥界……
这两个词,可真是能吓人。
柳红瑛告诉了她支付密码,不一会儿,垃圾食品送到她家门口。
吃完早餐,夏言安端着手机打电话告假,说自己生病了不舒服,要在家里休养几天。
柳红瑛现在能够和她沟通了,简单问——“说说你为什么要附身我呢?”
夏言安也简单明了回答,“我是来保护你的。”
——“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保护我?那你要保护我多久?”
“据说是要熬过你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渡个劫什么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很好奇呢,法医姐姐你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良分子?”
柳红瑛沉默了片刻——“应该没有吧。我只是法医,只剖尸,不破案,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才对。要硬说有的话,就前天,有个人私下找过我,说想让我在一具尸体上,做点手脚。改掉法医的报告。酬金很大,有两百万。但被我拒绝了。”
夏言安忙问,“是什么案子?”
——“是个少女奸杀案。我采集出少女体内的xx化验,化验出一共有八种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