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啊这这这!!!
柳知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魂飞天外,眼珠子都差点离家出走。
身子飞出去的那一刻,柳知意只觉脑海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玛德,大意了。
心里直乎吾命休矣,裴云初这狗逼,原以为他只是洒脱不羁,目中无人,直到今日,才真真刷新了她对无耻这个词的认知。
宋寒川更是目眦欲裂,撕心裂肺般唤了句,
“娘子——”
一贯君子如玉、一丝不苟的丞相大人,数十年如一日,人前人后都是一副谪仙般的做派,即便在慎刑司审问囚犯,嗓音也是温润清浅的,极少说重话。
连放大音量,都不曾有人见过。
此刻却发冠歪斜,衣衫凌乱,声音凄厉,眸子里蕴含着无尽的悲戚,疯了一般向崖边飞身而去。
那样子,仿佛即将失去全世界一般,发出的声音震得四周山谷发出无数回声。
他薄唇抿直,用最快的速度施展轻功,以至于裴云初带的人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见面前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如闪电。
沈凝珠赶过来时,就看到裴云初抱着柳知意跳下悬崖,宋寒川毫不犹豫紧随其后,跟着跳了下去。
“小意——”
沈凝珠惊恐至极,嗓音都不知不觉劈了叉,耳朵旁一片嗡鸣。
小腿无力的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来不及多想,又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崖边跑去。
“夫人,夫人,您冷静一点。”
追上来的芍药、茯苓、云儿霞儿两人快速拦在她面前,两人一左一右抱紧她的胳膊,深怕她精神恍惚,也跟着跳了下去。
好在这时,江玄晏带人赶来了。
见此情景,忙上前死死抱住沈凝珠,嘴里不停地安慰道,
“珠珠,你冷静。”
这话不说还好,要说沈凝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裴云初排第一,江玄晏就得排第二。
“你别碰我,我要去找小意。”
江玄晏依旧死死抱紧怀中瘦小的女子,眸色深深地望向悬崖。
心里止不住叹了一口气,
“珠珠,这处悬崖常年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柳知意他们恐怕——”
“闭嘴——”
沈凝珠双目充血,狠狠的瞪着江玄晏的脸,狐狸眼噙满泪水,眼眶无比通红,投射在江玄晏身上的视线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一般,将他一颗心剜搅的血肉模糊。
唇瓣吐出的话语,字字句句如同三九严寒下凝结成的冰棱。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跟那裴狗一模一样,自私龌龊,无耻霸道。”
“旁人捧着整颗心爱你们时,你们高高在上,鄙夷不屑。”
“等女子伤了心,想放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时,你们心里又不平衡了。”
“死活不愿放过人家,居高临下施舍般做出挽回,女子不愿,便是不识抬举,你们就理直气壮的开始强取豪夺,再实在不行,就毁掉对方。”
“江玄晏,你说你们这样的人,不贱吗?”
四周静默了下来,男人眉眼阴沉沉的。
与沈凝珠悲愤欲绝的眸子对视片刻,轻轻垂下眸子,轻轻拉过她的手,见她手臂止不住微微颤抖。
眼底的心疼一闪而过。
两只手握紧她的小手,才柔着嗓音道,
“珠珠,别怕,都交给我,你信我这一次可好?”
江一看的差点自戳双目。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手段狠辣,目中无人的主子吗?
“滚开,不要你管。”
沈凝珠用力拂开他的手,又顿了顿,猛地扭头,眼神无比锐利的对上江玄晏的眼睛,一把握住江玄晏的手腕,急切道,
“对,你可以帮我,江玄晏,求求你现在就派人去悬崖下搜寻,多派些人,越多越好,务必要救出小意和宋寒川,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这是绝口都不提裴云初啊?
江玄晏心里暗自想着,面上一口答应,当即吩咐江一调遣人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意不会死,宋寒川也不会死。”
“好好好,不会死。”
柳知意万万没想到,裴云初会狗到这种程度,竟然狠辣到要拉她一起死。
身体失重下坠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一颗心快要飞出体外了。
悬崖处的风很大,呼啸着狠狠刮在她的脸上,吹的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半眯着双眼。裸露在外的肌肤如同被无数针扎刀割一般,疼的她头皮发麻。
然而,更让她目眦欲裂的是,她竟看到,宋寒川在倾尽全力也没能拉住她后,竟然放开抓住崖壁的手。
以极快的速度,整个人向她扑来。
这个大傻子,他疯了吗?
他知不知道这里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会尸骨无存?
柳知意不知是被风刮的,还是被感动的,泪流满面,更加模糊了她的视线。
“宋寒川~~~”
她低低的呢喃出声,拼命侧身去抓住裴云初肩上的箭矢,用力扳扯,在他疼的松开死死禁锢住她腰间的双手时,用力推开他。
再向着宋寒川伸出自己的手。
宋寒川眼底的恐惧犹如实质,见此,脚尖迅速蹬上崖壁的一处凸起的小石块上,借着力道,加快自己坠落的速度,终于长臂揽住了柳知意的细腰。
身子颤抖着用力抱紧,如同抱紧失而复得的至宝一般。
鼻端传来好闻的松香,耳边是他颤抖着音量的低语。
“卿卿,不要怕,有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柳知意的耳边,但耳边风太大,她并未听清他具体说了什么。
但她心里却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
反手也紧紧抱住宋寒川的腰身,将整张脸全都埋进他温软的脖颈间,鼻尖抵在他性感的喉结上。
精神一放松下来,人竟不知不觉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不大不小的山洞里,身下是厚厚的干草。
柳知意猛地惊醒,着急的四处张望,同时手肘撑地,想坐起身来,却直直的栽了下去。
“嘶~~~”
柳知意这才意识到,一身骨头如同散了架了一般,每一处皮肉都撕扯一般的疼。
“小意,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