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换做面前的男子,她就不得不慎重。
她甚至有一种预感,这男人的身份,绝不会简单,人也不是表面她看到的这般温润如玉。
“敢问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江言澈笑容淡淡,眨眼间便换了坐的位置,来到了沈凝珠的左侧,高大的身子忽的靠近,一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弯了弯,直勾勾的望向她。
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他特有的男子气息,从他身上传了过来,一缕缕地钻进沈凝珠的鼻腔里。
两人距离很近。
近到,鼻尖快要触碰到彼此。
这距离和姿势,过于暧昧了些,可沈凝珠腰背挺得笔直,眸子平淡如水,见他欺近也纹丝不动。
江言澈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薄唇弯了弯,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沈凝珠的面上。眼珠子清澈明亮,里面满是水光。
说话时,里面还染上了一丝委屈。
“姑娘这话,未免太生分了些。难道只能有事再找你,没事就不行吗?”
沈凝珠撩眼淡定冷笑。
“公子慎言,男女授受不亲。”
江言澈愣了一瞬,嘴角抽了抽。
他可是江南极受女子喜爱追捧的如玉公子,打马游街,必定满楼红袖招。
长这么大,还头回见有女子面对他的美貌温柔攻势而无动于衷的。
是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的那种。
这让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毁容了,不然魅力怎会下降这么多。
顿觉无趣,身子坐直,转移了话题,“我记得你并不喜欢太子,为何现在却要答应他进太子府?你若想逃,我可以帮你。”
谢邀。
跟他比起来,江玄晏好歹知根知底,对她也只是负责,没旁的心思算计,江言澈可就未知了。
第一次见面还觉得他挺矜持腼腆一男子,现在再看……
呵,整个一斯文败类。
她想要的是自由,可不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
“公子好意小女心领了,只不过,小女怕是要辜负了。谁说我不想进太子府?之前在别苑你听到的那些话,只是我哄骗家里小丫鬟的,压根不是真心的。”
江言澈:……
“公子请回吧,莫要被人瞧见,污了你我二人的清誉。”
“你确定,不后悔?”
沈凝珠笑了笑,“若有朝一日后悔了,我再与你说。”
做事留一线,话不好说的太死。
江言澈这才满意的笑了,
“好,我等你来找我的那一天。对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哪日你不想要太子了,本公子娶你可好?”
沈凝珠皮笑肉不笑:“呵呵。”
“你这样本公子就当你答应了,美人儿,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的。”
说完,人就快速出了车厢,沈凝珠伸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见没别的动静,这才放松下来,嘴里骂了一句“神经病”。
就再次闭目养神。
太子府很快就到了。
应是一早得了消息,所以马车停下时,太子府管家张伯就来到了车窗前,对着马车恭敬的行了一礼。
“是沈姑娘吧?姑娘一路辛苦了,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老奴在此迎接姑娘。”
沈凝珠有些意外。
这男人看似还挺将她当回事的,不错,给个浅浅的好评。
沈凝珠探身出了马车,看了一眼弯腰保持行礼的张伯,是个身材高挑,长相儒雅的中年人,样子挺面善的。
又看了眼马车旁,已经跪趴在地上,给她做人形脚凳的一个小太监,眉头下意识蹙起。
“嗯,管家有心了,你也起来吧,我不用脚凳。”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就从马车的另一边轻轻一跳,下了马车。
众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这沈姑娘似乎跟外界传的不太一样,传闻她目中无人,心思极其恶毒,十足的难缠,对待下人也是非打即骂。
也正是因此,管家才专门让人给她做人形脚凳,不想她竟没享用?
倒是出乎他意料。
难道是初来太子府,想给太子殿下和府上的下人留个好印象?
对,有可能。
谁人不知这沈凝珠爱极了太子殿下,为了讨殿下欢心,什么事都愿意干。
“我今后住哪,还请带路。”
沈凝珠开口,管家张伯终于回过神来,“哦哦,好,姑娘请随老奴来。对了,老奴姓张,日后,您可唤老奴一声张管家或者张伯。”
沈凝珠一边走,一边从善如流的唤了一声,“张伯,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张伯面上挂起和蔼的笑,“哪里,姑娘折煞老奴了,您这边请。”
……
“主子,人已经走了。”
太子府不远处的拐角,一侍卫打扮的男子对着一白衣华服,俊逸非凡的男子说了一句。
见对方依旧看着太子府的侧门,身子一动不动,有些不解道:
“主子可是看上那沈姑娘了?”
江言澈终于回头,冷眼睨他。
“元一,本王有理由怀疑,你那脑子被驴踢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本王看上那女人了?”
元一:两只眼睛都瞧见了。
不喜欢人家为何动不动去偷看人家?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秘密回京,一旦暴露,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他倒好,大事不干,夜夜站墙头看一个女人,问题大晚上的,站墙头能看到个啥?真是理解不了。
都快把自己搞成望妇石了,还嘴硬说不喜欢人家。
不过有一点,他这个做属下的,还得提醒他,
“不是就好,王爷您是知道的,这沈凝珠喜欢太子,整个京城人尽皆知,都三年了,可见对其有多深情,这样的女子不适合王爷您。”
京城第一美人又如何?
行事如此乖张恶毒,又心系旁人,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农家女,就更配不上他家英明神武的辰王殿下了。
连做个洗脚婢,都玷污了他家殿下。
元一正说的起劲,突然感觉空气变的冷了下来,还以为突然变天了,一抬头,冷不丁对上江言澈满是冰碴子的眼睛。
“说够了?”
元一打了个冷颤,“属下知错,属下多嘴。”
一边说,一边自顾自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