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
太子早已到了适婚年纪,却迟迟不愿选妃,平日里更是极少参加宴会。
京城的贵女们想见他一面都难,今日难得见他出席。
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争奇斗艳,十分卖力的展示自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谓信手拈来。
有些大胆的还趁着表演的机会,频频向其抛媚眼。
江玄晏却正襟危坐,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自打罚了沈凝珠跪到现在,剑眉就一直没舒展开过。
她那骇人听闻的言语振聋发聩,时不时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正走神时,一位侍卫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些什么。
只见他眉头蹙的更紧,起身向外走去。
“阿宴,你这就要离开了吗?可是这宴会哪里不合你心意?要不我让下人安排点你喜欢的项目?”
清漪郡主善解人意道。
江玄晏回头,冰冷的面色看向她时舒缓了些许,“郡主说笑了,宴会很好,只是孤方才想起还有要事处理,就先离开了。”
说完不等对方回复,就大步离开了。
清漪郡主张了张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放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自己的裙摆。
他唤她郡主?
自打回京到现在,他一直唤她郡主,再也不像从前那般亲切的唤阿姊了。
一开始她并未在意,以为是多年未见,小男孩长成大人了,有些矜持害羞了。
可见到沈凝珠的那一刻,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江玄晏表面看着跟以往差不多,甚至一脸冰冷和不耐烦,可身子却很诚实。
身为储君,他的安危关乎国本。
可见她有危险,他想都不想就下水了,明明身边护卫那么多,只需一声令下,何须自己出手?
可他不惜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也要亲自救她。
是不想别的男人沾染她的身子,还是在乎她的生死胜过他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竟已这般深厚?可她得到的消息并不是这样。
按理说他该极其厌恶沈凝珠才是,怎得突然就变了?
不,他自幼是她带大的,他说过最爱她的。
如今她既然回来了,那他就只能是她的,他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是她。
沈凝珠,凭她一个低贱村姑也妄图跟她争,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江清漪面色狰狞,眼神如同毒蛇一般,贴身丫鬟见此赶紧上前提醒她,“郡主?”
江清漪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宴会上,周围还有很多人呢。
连忙深吸一口气,看向突然安静下来的宴会,调整好表情,微笑着向众人解释。
“阿宴也真是的,突然有政务要忙,就先离开了,不过大家莫要被他扰了兴致,好吃好玩,务必尽兴。”
下方的夫人小姐都是自幼浸淫后宅之人,早就嗅到了异常。
此时都面面相觑,猜测太子殿下是为沈凝珠离开的。
都说好女怕缠郎,看来反之亦然。
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看来真栽倒在沈凝珠这坨牛粪上了。
要是这样的话,她们哪还有兴致吃喝玩乐?刚刚骂沈凝珠她们或多或少都有份。
若是她真得了太子殿下的恩宠,到时候翻起旧账,那她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
一顿巧言令色,沈凝珠成功忽悠得车夫载她回了沈府,来到了自己的院子。
这次她住的还是明珠苑。
这是整个沈府面积最大、布置的最奢华的院子。
据说她离开后不久,沈尚书大人和夫人江婉婉一致同意,将这个院子分给亲生女儿沈凝雪住。
可对方一口拒绝了。
还善解人意的说,
“姐姐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定然受不了农村的穷苦日子,万一过几日回来哭求我们收留,父亲母亲定是要心软的。”
“好歹你们也曾养育了她十几年,总会念着点情分的。雪儿心里明白,自不愿跟姐姐争这院子。”
闻言,沈家几人果然沉默了。
最后决定沈凝雪还住她原来的院子,至于这院子就先空着。
据说当日,沈家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儿子,都往沈凝雪院子里送了一堆的好东西。
不想一语成地,短短半个月,沈凝珠竟真回来了。
纸鸢纸意在屋里听到动静打开门,见沈凝珠满头大汗的走进来。
顿时大惊,赶紧迎了出来,又是替她扇风,又是搀扶。
“小姐,您不是参加宴会去了吗,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大热的天,定是热坏了吧?来,让奴婢扶您快快进屋,你们两个,快去厨房烧点热水给小姐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