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杨宇,这位是林自在,他们两位之后便负责教导小宝。”
“而这位是林淼,是林自在的女儿,今后就是我的弟子。”
这都是他们在回谭家之前商量好的。
谭言本来是打算让林淼跟着其他新入门的弟子一同修炼,但这一届的新弟子年龄都在15岁以下,这姑娘已经快18了,到时候能不能适应情况都是两说,怕的是有人说三道四。
这姑娘是个好苗子,但心性还差点,谭言担心流言蜚语会压垮她。
于是,思考再三后,就提出这么一个想法。
林自在和林淼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林淼自小没有娘亲,在谭言身上找到了久违的母爱,一口就答应了这个提议,但林自在就想得更深远一点。
谭言是一家之主,将自己女儿收为亲传弟子,从各个方面来看,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至于这个贺风,嗯……他算小宝半个师父,除此之外……”
“我还是她的男人,”贺风见她犹豫,主动介绍自己。
大长老刚喝进去的茶水又全都吐了出去,他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脸色,结果大家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小宝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娘亲,娘亲,我听人说你回来了。”
“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又长这么高了?”
“娘亲,你真得回来了!你怎么不先来找我?”
“你不是在修炼吗?娘亲不想打扰你。”她蹲下身,平视他的眼睛。“小宝,告诉娘亲,你最近怎么样啊?”
“娘亲,我……我不太好,我……我的腿疼,手腕也疼,还有……还有我的脑袋,前两天还撞到树了,可疼了呢!”
“哦呦,小可怜。”谭言从他的小腿,摸到手腕,又让他低下头仔细查看。“嗯,我们小宝真是吃了很多苦呢。”
“娘亲。”
小宝撇着嘴,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他可是小男子汉了,不能在陌生人面前掉眼泪。
谭言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心疼地揽住他,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脆弱。
“各位长老,我先带着小宝离开一下,麻烦各位带着他们几个四处转转,顺便给他们介绍一下谭家。”
“是,家主。”
贺风还想说些什么,但谭言一转眼就不见了,徒留他们四个人与四位长老面面相觑。
“……”
“四位,请跟我们来。”
“……”
谭言带着小宝直接去了他的房间,一抬手,便关闭房间并布下了结界。
当娘的就是这样,只要孩子说身上疼,即使知道他在说谎,也得自己亲自验证了才能放心。
反反复复确定小宝身上没有内伤后,谭言才放下心来,但看见他全身上下的伤疤,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一手轻握他的小腿,另一只手化灵气,慢慢清除他身上的伤痕。
小宝看见娘亲心疼的不得了,心里升起愧疚感。
他擦着她的眼泪,一直道歉。
“娘亲,对不起,我不该说谎的!这些都是修炼时的擦伤,其实一点都不疼。”
他就是想让娘亲多疼疼他,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用灵力清除这些伤痕。
“小宝,我是一个世俗的人,所以希望你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我也是你的娘亲,所以我希望你能得到我全部的母爱。
“你要记得,在娘亲面前,你无需抱歉,也无需使手段,因为我的爱是你应得的!
“还有,千万记住娘亲的嘱咐,爱是自愿赠与的,强来的不叫做爱,明白了吗?”
听见她的话,小宝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彻底爆发。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涌了出来,甚至来不及擦拭。
“娘亲,我知道了。”他抱住谭言,哭了个痛快,“娘亲,我好想你啊!”
“小宝,你做得很棒!”谭言摸着他的后脑勺,温声夸奖,“你真的做得很棒!谢谢你,就算没有娘亲在身边,你也有好好在长大!”
这边两个人温情脉脉,另一边的场面就没有这么温馨了。
***
秦家住宅内。
“贱人,你之前给我吃了什么?”
被一巴掌打倒在地的翠儿一手撑地,一手捂着通红的脸颊,斜着眼看着俯视她的秦思默。
他惯用的左手被谭言废了,但经过几个月的苦练,虽然还使不惯武器,但是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这一刻,这个男人的嘴脸冷漠又丑恶,而他的样子也彻底刺痛了翠儿的心。
她挣扎着干瘦的四肢,死命地向后退,找到了一面靠墙的软榻。
她没有力气坐到软榻上,只能靠着侧面撑起身体。
确定自己靠安稳以后,她用干瘪的双手摸着自己显怀的肚子,扯出一个讽刺的微笑,“秦表哥,果然,你只有在动手打女人才最威风。”
翠儿向来对他百依百顺,这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不屑的表情。
秦思默惊讶,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好像刚认识她一样。
不看还好,一仔细观察,他发现她陌生得可怕!
他印象里,这个女人应该身材丰盈。
他记得,他以前最喜欢搂着她睡觉。
没想到,这还没几个月,她瘦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唯有微微隆起的肚子格外显眼,整个人看起来分外不协调,像是一只大肚的蜘蛛精。
这个女人,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他也好意思这么想?!
秦家人心里有怨,却不能找身为金丹期的秦思默麻烦,就把怒火洒在翠儿一个人身上。她正值怀孕,身体负担重、所需的能量大,秦家只是不好好提供饭菜,就够她受苦的!
至于秦思默呢,当初谭言只是废了他一只手,并未废掉他的修为。
所以,他一直心存希望,觉得自己还能东山再起,于是,整日在外奔波忙碌,哪有心思考虑翠儿的处境?
而这其实也是谭言的计划。
要是一个人的希望完全被打破,那他只会一蹶不振,彻底躺平;但若是给他留一丝希望,他反而会挣扎着向上,这个过程才是最痛苦的!
而更痛苦的还在后面,等他好不容易爬到顶峰后,谭言会适时出手,将他再次打落到半山腰,迫使他重新攀登一次。
“既然你去看过大夫了,也知道了你以后会子嗣艰难吧?所以,我劝你最好对我好一点。保不准啊,我肚子里的就是你最后一个孩子了!”
秦思默听了翠儿的话,脸色越发不善。
他想上前给她一巴掌,但想到大夫如出一辙的话语,他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