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我是这家酒楼的东家,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女人,李玲翻了一个白眼,高傲地对王哥说,“看见没,真正能做主的出现了,你这个死跑堂的还不快滚!”
王哥年轻的时候是跑码头的,性子刚烈易爆。自打妻子生了孩子以后,才找了跑堂这样安全稳定的工作,这些年下来,无论与多难缠的客人打交道,他都能忍住脾气,但今天这个女人却轻易挑起他压抑多年的怒火。
谭言了解王哥的脾性,担心事情闹大,赶紧示意张丁带他出去。
等房间里没其他人后,谭言这才发现跟着李玲来的另一个女人,巧了,这不就是她那刻薄的舅母吗?
系统给的道具果然好用,就多了一颗痣,之前的熟人都把她视为陌生人。当然,这也不排除舅母本就不关心她的缘故。
谭言在两人对面坐下,率先开口,“这二楼风景秀丽,您二位坐在这赏景喝茶,包厢门一开,还能听说书,何苦闹这么一遭呢?”
“哼,我们也不废话,既然你是能做主的,就让我们去三楼!”李玲扶了扶簪子,理所当然地命令。
“小店自开张之日起就规定,三楼只供赴京赶考的学子使用。怎么?这才刚进入秋天,您二位就穿着女装来这里考察小店了?”
“你!”李玲脸色发青,显然被气得不轻。
旁边一直看戏的李家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掌柜的,你说话也不必这样阴阳怪气。我知道你们开店的就是为了钱。这样,你想要多少,直接开口就行。”
谭言心里冷笑,这舅母在家里抠抠搜搜,没想到一出门就变得这样大方。
不过,吐槽归吐槽,这终究是人家自己的银子,她没资格也不想管她要怎么花。
“说实话,”谭言手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悠悠开口,“我这酒楼虽算不得什么,但要真打算开放三楼的雅间,贵人们必定是趋之若鹜。这京城啊,最不缺的就是有权有势的人,但是据我了解,您二位哪一样也没有。”
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她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心虚。
“哎呀,别急着生气!咱们先设想一下,今天,我若是把你们两放进去了,其他贵人听说了以后,会怎么议论你们两家?”
听到这个问题后,二人面面相觑。
谭言抓住机会继续补充,“他们可能会想,这谭家和杨家拢共就出了一个七品官,但这谭夫人和杨夫人是如何进到其他人都进不去的三楼雅间呢?是这两家突然发了大财,还是那杨家老爷……”
话说一半露一半,最能让人浮想联翩。
“你们再想一想,我这酒楼人多嘴杂,万一传出什么谣言,那可如何是好?而且我听说,官员考核最近就要开始了?”谭言装作苦恼的样子,欲盖弥彰地解释说,“不过,我也就是道听途说,你们千万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谭家是商贾出身,三代内无人为官,但这杨家可就不一样了,且不说目前的当家人还有升官的机会,就是子孙后代走起仕途也更为容易一些。
李家舅母想到这一点,面带惊慌地站起来,“掌柜的,你看这……哎呀,我们也没其他意思,就是听说这宝月楼三楼风景绝佳,想上去看一眼,你要是直接拒绝,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哪有……哪有这种严重?”
李玲毕竟出身李家,想在谭家站稳脚跟,自然希望李家越来越好。等自己嫂嫂说完以后,她就忙不迭接话,“是呀,是呀,这都是误会。”
“原来是我误会了呀?抱歉啊,之前不少三教九流喝了些酒就开始发酒疯,非闹着要去三楼,我们也是被闹怕了,还以为两位夫人也是如此呢。”谭言拍了拍胸脯,转头对着门口说,“王哥,你来一下。”
王哥低着头走进来。
“王哥,虽然你资历最老,很多贵客都喜欢你,但我还是要批评你,这两位夫人如此通情达理,你怎么能与她们起争执呢?”谭言装作生气的样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现在,给她们道歉!”
王哥死死咬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半晌后,他艰难地说,“二位夫人,实在抱歉。”
两位夫人连忙摆手,“没事没事,都是一场误会,我们可能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等着两人扔下茶钱急匆匆离去,谭言重新冷起脸,“在自己家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到了外面还敢这样嚣张。”
确定二人远去后,在场众人爆发出笑声。
“小姐,你这张嘴太厉害了!”
“小姐,我愈发佩服你了!”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谭言转身靠近笑得脸色通红的王哥,把两人留下的茶钱放在他手上。“我知道是她们故意找茬,希望王哥你不要计较,这些钱你拿着,就算是她们的补偿。”
王哥缓过劲,感谢地看着谭言,“小姐,我知道你的心意,但这不太合适。”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我还靠你给我招揽更多客人呢。”
听到这话,王哥还是收下了这钱。虽然不多,但熨帖了这个中年汉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