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匆匆而过,陈诗雅刚开完一个冗长的会议,有些疲惫地回到办公室。
一进门,便看到安佑柠在有条不紊地给她摆放着午餐。
“安秘书,为什么今天只有素菜?”
陈诗雅看着满桌绿油油的素食,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安佑柠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说道:“陈总,不是你说的吃素吗?”
“我......”
陈诗雅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应。
“那..….我先出去了?”
安佑柠小心翼翼地柔声道。
陈诗雅颔首“嗯”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一桌极为清淡的餐食,哭笑不得。
她无奈地摇摇头,坐下准备用餐。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陈诗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轻叹一声,然后接了起来。
“母亲。”
陈诗雅接听后,轻声唤道。
“今天晚上回来一趟。”
鹿琳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嗯,知道了。”
陈诗雅回应道。
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只剩下陈诗雅拿着手机,心乱如麻。
夜晚,微风轻轻拂过,似在轻抚世间万物,却无法抚慰陈诗雅沉闷的心情。
她静静地坐在车后座排,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思绪飘远。
自从父亲离世后,母亲就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了她身上,那沉甸甸的爱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看似无微不至的关怀背后,是对她生活的全面掌控,将她困在一个无法挣脱的牢笼。
在国外学习的那几年,是她最开心的时光。
与母亲远隔重洋,她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尽情享受久违的自由。
车子渐渐驶入云江别院,冯清稳稳地将车停至门前。
陈诗雅刚下车,管家赵生便得到消息,急忙迎了出来。
“大小姐,夫人在前厅,我带你过去。”
管家赵生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谨慎。
陈诗雅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便跟在管家身后,迈着略微沉重的步伐进了大门。
云江别院是一处极具江南特色的园林建筑,典雅精致。
正对着大门的一栋二层建筑是用来迎宾的前厅,此时,鹿琳正端庄地坐在客厅内专心看书。
“夫人,小姐到了。”
赵生躬身,轻声说道。
鹿琳缓缓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到身旁的茶几上,然后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着陈诗雅。
“下周末给你和林泽订婚,你记得那天把时间留出来。”
鹿琳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诗雅站在鹿琳面前,眼神坚定地回绝道:“妈,我不同意。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我的婚姻我想自己做主。”
鹿琳猛地站起身,眼中的愤怒很是明显,她缓缓走近陈诗雅。
随后,她抬手“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陈诗雅的脸上。
陈诗雅的脸瞬间变得火辣辣的,但她只是倔强地笑笑,没有丝毫的退缩。
“你想做主的感情,是跟那个小秘书在一起吗?”
鹿琳的脸上写满了嘲讽和愤怒。
陈诗雅双拳紧握,瞪着鹿琳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鹿琳冷冷地说道。
陈诗雅点点头,眸中透着一丝决然,继续说道:“是呀,我就是想跟那个小秘书在一起,这个是我的自由。”
“啪”,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由于力道太大,陈诗雅的头偏向一边。
“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鹿琳怒斥道,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陈诗雅轻哼一声,转身朝着后院的祠堂走去,纤瘦的背影带着一种坚韧与不屈。
鹿琳见陈诗雅走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便将电话拨了出去。
“冯清,你把那个女孩带过来。”
鹿琳的声音冰冷,极具威严。
“鹿总,您说的女孩是?”
冯清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冯清,再和我装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让你失业。”
鹿琳怒喝道。
“鹿总,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冯清急忙回应道。
鹿琳听到冯清的回复后,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大约过了半小时,冯清便驱车带着安佑柠来到了云江别院。
一路上,安佑柠都望着窗外,神色略显紧张,而冯清则专心开车,一言不发。
到了云江别院门口,冯清内心忐忑地将电话拨了出去。
然而,电话那头的鹿琳并没有接听,只是吩咐管家赵生出去迎接。
“安秘书,里面请。”
赵生很快走到车旁,微微弯腰,语气恭敬地说道。
安佑柠露出礼貌性的微笑,点了点头,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步伐沉稳地跟在赵生身后。
进入前厅内,赵生轻声说道:“夫人,安秘书到了。”
鹿琳原本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品茶,听到这话,她慢慢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看向缓缓走近的安佑柠,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地开口道:“听说你喜欢陈诗雅?”
安佑柠连忙摇摇头,神色认真地回复道:“不喜欢。”
鹿琳挑了挑眉,又问道:“那你接近她是为了钱?”
安佑柠沉默了一下,微微颔首,说道:“也不全是。”
鹿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追问道:“哦?还有什么?”
安佑柠深吸一口气,回答道:“还有她是我老板啊。”
鹿琳冷笑一声,严声道:“劝她订婚。”
安佑柠苦笑一下,无奈说道:“您抬举我了,我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床伴罢了,她也只是和我玩玩而已。”
鹿琳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声色并厉道:“你确定?”
安佑柠眼神黯淡,低声说道:“是的,我亲耳听到她这么说过。”
鹿琳听完,脸色一沉,挥挥手说道:“那没事了,赵生,送客。”
赵生听到指令,立刻走了进来,躬身对安佑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安佑柠心中五味杂陈,默默地跟在赵生的身后,离开了云江别院。
而鹿琳则阴沉着脸,快步走向了祠堂。
一进祠堂,就看到还在地上跪着的陈诗雅,她眉头微微一皱,走到陈诗雅身后。
她语气冰冷地说道:“你那个秘书安佑柠不喜欢你,她只是贪图你的钱,你知道吗?”
陈诗雅没有丝毫惊讶,神色平静地回答:“知道。”
鹿琳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急切地问:“那你……”
陈诗雅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决:“我说了,我不希望你插手我的婚姻,我会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鹿琳气得脸色发白,提高了音量:“你今年都三十了,你还要找多久?”
陈诗雅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远方:“不管多久,我不想随便凑合,我的人生我要自己做主。”
鹿琳怒极反笑:“如果我非要你和林泽在一起呢?”
陈诗雅轻哼一声,眼中满是失望,她反问道:“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跟爸爸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么相爱。”
闻言,鹿琳明显一愣,怒喝道:“为什么这么想?”
陈诗雅眸中泛起泪花,声音有些哽咽:“你真的爱他,或者他真的爱你。作为你们唯一的女儿,你不该是希望我过得幸福吗?”
她轻叹一声,似是回忆起了无数痛苦的过往,继续说道:“自从父亲去世后,你对我的控制让我很窒息,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我死了会不会更好一些。”
鹿琳气得浑身发抖,有些癫狂地怒吼道:“陈诗雅,有本事你就去死吧,就当我没生过你。”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祠堂,留下陈诗雅独自跪于祠堂中。
“呵……”
陈诗雅有些绝望地冷笑一声,脸上满是对母亲的失望和对自己命运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