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不出什么呀?”其中一个女人出声,是个熟悉的声音。
“要是你能看出什么,它就不值钱了。”另一个女声,也很熟悉。
“老板,这幅画是真迹吗?”第二个女声又问。
老板闻声走过来,笑着说,“当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您要买了,可以找任何行家和机构鉴定,若是假的,十倍赔偿!”
裴昕颜看看妈妈,知道,妈妈也认出来了。
一个屋檐下的人,能认不出吗?
罗琳什么时候也对文玩感兴趣了?
眼见罗琳听说若是假的十倍赔偿,蠢蠢欲动地想买。
裴昕颜出声道:“老板,这幅画我们要了。”
这话一出,罗琳与裴樱雪转了头,看见裴昕颜与梁静怡母女,两人都是一愣。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裴樱雪想起那天在裴家,陆聿修宣布与裴昕颜的关系时,对她的冷酷无情,她恨得牙痒痒。
罗琳则是惊讶,惊讶的不是碰见裴昕颜梁静怡母女,而是梁静怡的状态。
她以为梁静怡离开了裴家会很失意,可眼前的梁静怡妆容精致,气色红润,手里捧着杯奶茶,看起来还年轻了几岁。
罗琳不想跟她们有什么争执,拉住裴樱雪,“我们走吧。”
裴樱雪可没罗琳的城府,她嘴一噘,甩开罗琳的手走到了她们跟前,“梁女士,真巧啊。”
听见“梁女士”这个称呼,裴昕颜眉头一蹙,面色清冷,对老板说:“老板,刚才我来看过,你说的这幅画68万,就这个价,包起来吧。”
裴樱雪当即出声,“这幅画我们要。”
老板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感觉双方都不好惹,眼底是难色。
裴昕颜冷冷看过去,“你知道这是谁的画吗?你知道它为什么值这么多钱吗?我刚才来过一趟,已经跟老板谈过了。”
裴樱雪理直气壮道:“你管得着吗?只要我出得起钱就能买。你看过了又怎样,又没付钱。就跟男人似的,你预订了,最后都不一定是你的!”
裴樱雪这是拿许枫出轨的事恶心人呢。
裴昕颜本因裴樱雪对妈妈不敬生气,现在更气了,只是不等她怼回去,就听见身旁的妈妈说:“老板,这幅画我要了,包起来。”
梁静怡将一张银行卡递给老板。
老板一看卡都拿出来了,眼睛一亮,要伸手接。
裴樱雪生气,“我出七十八万!”
老板:“......”
裴昕颜眉头一凛,“裴樱雪,你怎么就喜欢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裴樱雪也拿出一张卡,在裴昕颜身前晃,语气轻蔑道:“你管我呢。有些人都不在那个位置了,都被赶出去了,还耍威风呢。”
“你说谁被赶出去了?”裴昕颜从不知道裴樱雪如此恶毒。
裴樱雪怎么说她都没事,可讽刺妈妈她受不了。
裴樱雪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笑得更加得意,“怎么,被戳中痛处了?这些年你们早就不是裴家人了,是我妈咪心善大方才让你们继续占着位置,你们这些年吃的喝的花的,一半都是我妈咪的钱。就连这张卡里的钱,也有我妈咪一半!”
裴昕颜回怼,“我妈花的是她自己的钱,她的卡是她的个人账户。公司股份她占15%,每年股东分红都是你们一辈子的花销。别说这幅画,就是这家店,都买得起。你们呢?不是签了婚前协议吗?裴家财产有你们一分吗?你们花的钱都是每个月定时打入的生活费,真正的蛀虫!我妈就是离了裴家,她的身家也是你们一生奋斗的目标!”
当年为了那张证,罗琳放弃了一切,的确签了婚前协议,裴氏家的家产,与她无关。
听到这话,罗琳破防,拉起裴樱雪说,“我们走吧!”
裴樱雪不肯走,“他们太过分了!我要告诉爸爸!”
罗琳生气,“小雪!不要闹了!”
妈咪突然生气,裴樱雪被震住。
罗琳朝裴昕颜与梁静怡笑了笑,“小雪不懂事,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这幅画我不要了,就让给你们吧。”
裴昕颜向来知道这个罗琳是面软心硬的,这些年多少次在裴佑国面前,罗琳装着为她好,却让裴佑国更生气,反而斥她更厉。
她淡淡瞥向罗琳,“罗秘书,什么叫让?这画原本又不是你的。”
“罗秘书”算是对刚才裴樱雪那声“梁女士”的回敬。
罗琳脸色一变。
裴樱雪一听大叫,“妈!你看,人家都不领情!”
罗琳努力保持着微笑,“算我说错了,这幅画我不要了。”
裴樱雪要爆炸,“妈咪!”
“啪!”
裴樱雪身子应声倒地,不可置信地捂了脸。
罗琳的手颤了一下,刚才那一巴掌用了力,她的手都疼了,裴樱雪的脸上迅速起了五个红印。
梁静怡眼眸眯了眯,感觉不太妙。
过了几秒钟,裴樱雪缓了过来,委屈的嘴一撇,“妈咪......”
罗琳的眼泪也掉了下来,蹲下去,俯过身,抱住了裴樱雪,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被霸凌了。
“怎么回事?”门口,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梁静怡转头,看见裴佑国,才知道罗琳的后招儿在这儿呢。
罗琳和裴樱雪看见裴佑国哭声更惨烈,把老板都给吓得自动隐了身。
好好地卖个画,好似摊上大事儿了。
裴佑国近前,看着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母女二人,再看看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的母女二人。
同样是母女,鲜明的对比。
裴佑国沉声问梁静怡,“怎么回事?”
不等梁静怡出声,罗琳扬起头,哭腔说:“佑国,你别怪静怡姐和颜儿,是小雪不好,不懂事,静怡姐只不过小小地教训了她一下。”
裴昕颜眼睛一瞪!
本以为这母女俩卖惨,只是想在爸爸面前搏同情,没想到开口就是诬陷!
裴樱雪这回反应快了,哭着扬起头,特地把被打的半张脸侧向裴佑国,“爸爸,我不疼,我没事,呜呜呜——”
裴佑国抚了抚额。
他知道,这种事梁静怡干得出来。
别看梁静怡退居二线当起裴太太后,优雅得跟幅油画似的,当年一起创业,她可是一个火爆脾气,几个原始股东至今见了面还喊她一声怡姐。
裴佑国无奈地看向梁静怡,“她有什么错,你告诉我,我来教育她,你打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