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顾灿和白灿星知道他心中所想。
‘呵忒，普信男！’
可惜她们不知道，不过也都和她们无关了。白灿星和顾灿在娘娘庙，一住就是快一年的时间。
而这一年整座山都浓雾不散。附近的人反而更加虔诚了，便是不能上山，山脚下也时常会有叩拜祭祀的人。
“我记得，修道者，不光不用成婚交税，官府还有补贴可领。”白灿星突然说到。
“是，不过也得经过考核，考核通过的人，隶属问天阁，也有官职在身，是有任务的。”顾灿说到。
“应该还有一条，有特殊本领者，可免试。”
“是有这一条。不过特殊本领的判定更难。你还能表演个白日飞升不成？”顾灿笑到。
“对呀，如今我们两个山神使者的身份，经过这一年的流传，已经算的上是声名远扬了。飞天降雨，足够让我们成神了吧。”白灿星信心满满。若是有山神使者这个身份，她的那条街上的东西，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了吧。
“飞天，哪有那么容易啊。”顾灿摇头叹息。
“你听我的就是，等找个天气好些的日子，山上浓雾淡去一些，我保证能让你体验一把飞天的感觉。”白灿星说完，就开始准备起来。
第二天就拿了莲座的图纸给顾灿。
“灿灿，你带着大黑下山一趟，让改良叔，帮我做两个这样的莲座呗，最好能贴上金箔。这个你先拿去让改良叔用着，不够再找我拿。”白灿星又拿出一锭金子给顾灿。
“你可真是大方。”顾灿笑着接过。
“那墨公子留下的，不用白不用嘛。”
“有道理，我这就下山去了。”
“对了，你最好用轻功赶路，若是山下有人，你也不必太过热络，表现的越是飘渺出尘越好。”白灿星叮嘱到。
顾灿微微挑眉，还真是要造神啊。随即点点头就牵着大黑下山了。白灿星刺绣方面很有天赋，做衣服的手艺也不错。
现在她身上的衣服，就是一套竹月色的束腰襦裙。同色系的绣花鞋，配上她那天仙一样的容貌。说不是仙女下凡都没有人信。
“是顾神使，我等拜见顾神使。”顾灿刚一现身，今日山脚下祭拜的村民，都激动的喊了一声，随后虔诚的跪倒在地。
“不必多礼。”顾灿右手一挥，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轻风，温柔的将他们扶起来。
“这是神迹，是神迹啊。谢谢神使大人！”这人喊着，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不是，你搁这搁这呢？刚扶你起来。虽然如此，顾灿还是再次抬了抬手，那壮汉再次被轻风托起，整个人喜不自胜，还要再拜，这可是神迹。
“诸位，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祈求神明，心诚则灵。山神娘娘济世就难，但你们要知道，神明亦有所为有所不为。
违法乱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劳而获，为祸乡邻，为富不仁，十恶不赦者不渡。”
“多谢神使大人提点。”
“顾神使，求您救救我家狗娃。”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
“我家狗娃说是得了什么淋症，就让多喝水，可他还是痛，顾神使，求求您，求求您发发善心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大王村的。”
“是是，我是大王村的，我丈夫是王石头，我叫何三娣。我们家就这一个男娃，求求你，救救他吧。”
“你与他成婚十二年，前面生了四个孩子，全是闺女，老大留下来当牛做马，老二老三都被卖了，老四被你婆婆溺死了，是与不是。”顾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这怎么，我。”何三娣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丫头片子不值钱，不是都这样吗？
“你们拜着山神娘娘，又称我二人为神使，若是女子轻贱，我们为何皆以女子之身现世？”
“狗屁，什么山神娘娘，什么神使，都是些没根的玩意儿，他顾改良就是断子绝孙的命，呸。”一个看着还挺和善的老婆子走了出来，这番言行，深深折损了她慈祥的面容。
“不敬神灵者，当诛！”顾灿眉眼冷肃，手做剑指，轻轻一划，一道天雷落下，正正劈在那老太太的头上。
“本该将你诛杀，奈何你孽债缠身，因雷劫故去，反而便宜了你，若想救你家狗娃，就对你家老大好些，老二老三哪儿别再去打扰，
给你家小四，正经的取个名字，将尸骨收敛好生安葬，对不起她的，都去虔诚的磕几个响头，烧些纸钱，怨气若消，他自然会好。”
顾灿说完就直接带着大黑进了顾家村里。
山脚下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对着山上跪下争先恐后的磕头。只有何三娣怀里抱着喊疼的狗娃，脚边躺着半死不活的婆婆。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
“唉，送回去吧，别在这儿招娘娘厌烦。女儿养的好，不比儿子差，看看顾神使和白神使，今日咱们所见，也是一桩机缘，此后行事，自个儿心里多掂量，山神娘娘看着咱们呢。”
“我三叔爷说得对，有没有大王村的婶子们搭把手，咱们将人送回去。”
“我是大王村的，平日里就是见不得这个老太婆欺负媳妇儿孙女的样，但神使既然说她还要赎罪，就不能让她死了。”
“也算我一个吧。”接着就有三四个中年妇人站了出来。看着都很壮实，也确实有把子力气。抬着她拉着怔愣的何三娣一起回了大王村。
随着这些人散去，今日之事，也渐渐传开。那道惊雷，也被很多人听见了不少人跑去看了王家老太，确实是被雷劈了的样子。
总算回神的何三娣，疯了一样的拉着王老太问，小四的尸骨在哪里。
“你别喊，我知道。”王石头整个人此刻有些哆嗦，他从来没有见过何三娣这个样子。
何三娣回头看向王石头，那双空洞的眼睛，吓得王石头心肝儿颤。
王小四的尸骨，就被埋在他们家院子外的石板路下，是王老太听一个路过的和尚说得，要让王小四的尸骨被万人践踏，他们家才能生出儿子，果不其然还真就生下了狗娃。
何三娣淋着雨，刨出了石板下王小四的尸骨，那是一具刚刚出生的婴儿骨架，那么小，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