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八十六章：边境之行（其十五）——持续引诱
管理员将目光从光君倒在地上的物品中收了回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九比划着手势。
“你……”管理员开口时的语气明显一僵，但很快咳了一声当做掩饰，“你哥哥的手势是……”
“我哥哥担心这些东西没有交易的价值……”光君将破帆布包抱在怀里，看似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细声细气地解释着，“我俩……”
“不……没关系。”管理员想伸手触碰光君，光君却下意识地丢下背包，抱住了脑袋。
“对……对不起！”
九很配合地上前将光君护在身后，紧紧地盯着管理员，犹如一匹护食的狼。
“……”管理员的伸出的手愣在半空中，而后看似随意地挥了挥。
一旁的人群中，有人得到了指令转身离开。
“小朋友，之前没见过你们来这里啊……”管理员尽可能地夹着嗓子，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
“对……对不起！”光君缩在九身后抖成一团，不停地道歉。
九抓住光君，一把抄起地上的背包而后混入人群逃了出去。
管理员收起堆叠的笑意，戴上手套，捡起地上被双子缴获的物品，翻出了那只挂坠。
“老板，找到了。”手下的声音从隐形耳麦里传来。
“怎么，有什么不敢说的？汇报情况。”管理员整理着光君留下的物品，放进盘子里。
“巡查三队成员全部负伤，队长腹部受伤，脚筋被斩断。”手下传来了现场情况，“等候您的处理方案。”
“老样子，加工成补给物资分发出去。”管理员切断了联系，转身看向刚刚隐藏在人群中的领命者，将托盘递了过去，“仔细检查是否有残留的陌生生物样本。”
手下领命离开。
管理员抬手握住【不存在的门把】，轻轻摁下，转身进入。
“怎么，现在两个小娃娃都要我们的珩大老板亲自接待？”【互助会】的特派员端起红酒一饮而尽。
“江溪小姐，我想您肯定明白两个小孩子孤身来交易所的含金量有多高。”珩坐在江溪身旁，为其又倒了三分之一杯红酒，“这样的小孩要么是【再造者】或者【再造生命】，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撑腰，再或者……”
“再或者是什么？”江溪拿起一块曲奇饼一掰两半，将另一半塞进珩嘴里。
“再或者，那就是更棘手的对象，也是你们【互助会】暗地里招募的对象。”珩吃着曲奇饼，脑子里回味着与双子的对话。
“招募？”江溪甩了甩长发，起身映射出全息影像，“你觉得【互助会】招募像夜火派来的那两个小鬼是为了什么？”
“培养成顶级的刺客呗。”珩看着双子参与追悼会的实时全息影像，“小小年纪能在边境独自生存，个人能力绝对是物竞天择下的优胜者。”
“哼哼……”江溪注视着全息影像，“如果仅仅是如此倒也无妨。”
“怎么？你们【互助会】招募这些孩子还要干什么？”珩虽然是边境交易所的管理员，个人能力优秀，却可惜是个正常人，没有听懂江溪对于【互助会】招募小孩子这一行为的讽刺，“这两个夜火的执事绝对是未来可期。只可惜这样的人才是不可能来边境效力于我们这些地方势力的。”
“珩，你别忘了，你许诺过会为了【互助会】搜捕符合要求的目标。”江溪调出数据图，“你还差，嗯，不错，只差一个就满足最低要求了。”
“是吗，还差一个。”珩明白事以密成的道理，虽然自己现在锁定了两个目标，但仍不打算让江溪知道，哪怕江溪是【互助会】的特派员，亦是自己的暗恋对象，“那我还得加把劲了。”
“听说你的巡查三队被人给废了？那两个带着巡查三队装备来交易所的小鬼，你就这么放走了？人家都蹬鼻子上脸了，你竟然还忍气吞声？”江溪故意调侃珩。
“我目前是认为那俩小鬼背后有人。我就怕我把那俩小鬼给扣了，明天【演化神教】的人就来交易所要人了。”珩不理会江溪的故意调侃，“我能在弟弟身上感受到微弱的【灵息】波动，可弟弟的表现让我感觉他平时都是被哥哥保护着的，但我感受不到哥哥身上有【灵息】波动。”
“说不定只是那两个小鬼的演技好呢，按照你猜测的，他俩是【演化神教】的人，被【核】改造过的小鬼，除了身体还是个孩子，思维，战斗力都不属于孩子的范畴。”江溪调出了珩与双子对话的影像，“我把这俩小鬼的影像传给【互助会】了，上面的人很中意，你懂的。”
“……”珩摆了摆手，“江溪小姐看来是信不过我，居然还在大厅里安排了自己的眼线。”
“珩先生，我们私下关系如何，那都是私下，现在是工作。我既然是【互助会】的特派员，就要尽责。”江溪拍了拍珩的肩膀，“你应该明白，【互助会】很少明示自己想要的目标。”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互助会】的人也不是傻子，大概率能猜到这俩小鬼与【演化神教】有关系，而【互助会】又致力于对抗【演化神教】，现在居然……”珩耸耸肩，歪嘴一笑，表示不解，“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互助会】里的一些人，呵呵……”
“别的我不知道，也不方便说。”江溪的态度等于变相承认了珩的猜测，“但是挖敌人的墙角，策反敌人的成员是损人利己而一本万利的好事，如果我是决策人我也会这么做。”
“那既然如此，我想江溪小姐已经派出自己的人去追捕目标了吧。”珩晃着红酒杯，吮吸着红酒的气味。
“追捕倒是算不上，但也要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有几斤几两。”江溪看着追悼会的实时影像画面，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们派出的人给墨清添了不少麻烦，让她一直在忙着追悼会的事情。”
…
“差不多了。”九松开光君，将背包扔了过去，“演技不错。”
“万一不是演的呢？”光君接过背包靠着墙角坐下。
“本色出演？”九盯着光君看了好一会，而后摇了摇头，“继续装。”
“那个尾巴受伤的拾荒者……”光君调整着呼吸，“我们应该等他醒了问他点事情的，不应该直接找个地方把他放下就离开了。”
“你想问什么？”
“问什么倒是其次。主要是能让他替我俩宣传一下，更快地引起目标们的注意。”光君揉着甩了甩大尾巴上的水，“好讨厌这种湿透了的感觉。”
“他们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你当是缩在我身后发抖道歉，没看那个管理员的表情和动作。鱼已经上钩了。”九取出信号发射器放在地上，“你要是不习惯这种浑身湿透的感觉可以试试【避】字诀，别人看你依旧是落汤鸡，但你自己会好受很多。”
“为什么不早说？”光君呵呵冷笑道，“湿都湿透了你才说。”
“谁让你没问我。”九头也不抬地捣鼓着信号发射器。
“当你弟弟真是三生有幸。”光君看着九拿着工具修理着信号发射器，凑了上去，“你在搞什么？”
“修。”九继续头也不抬地忙着，“这玩意说是一次性的，但是在信号发出被接收之后，接收者可以重置信号发射器，让它的‘一次性’可以重复使用。别担心，在信号发出之后我就给它搞坏了，现在接收者无法重置，我们的位置也不会因此暴露。”
“所以这个‘一次性’指的是你把它搞坏了才成了一次性的吧……”光君释放出灵火升起一堆仅自己与九可以感受到的篝火，“我的【灵火结界】……”
“不够稳定那就别用。”九抬手释放出自己的【灵火结界】阻隔了外部可能的窥视，“带不动啊。”
“那我切换个状态带你。”光君盯着掌心的灵火，似乎跃跃欲试。
“没事，这样就挺好。保持你自己日常的状态就行。”九收工将信号发射器放在地上，“怎么说你也是【核】的使者……不，你就是你自己。因为自己有实力，才会得到【核】的青睐。”
“我不信你就这么说完了不怼我一句。”光君烤着篝火替九说出了后半句，“‘但我是哥哥，我比你更有实力。’”
“说对了，不客气。”九将信号发射器递给光君，“戳一下。”
“干嘛？”光君警惕地绷直了大尾巴和大耳朵。
“戳一下，又不会坑你。”九抬了抬手。
“……”光君将信将疑地戳了戳信号发射器。
“嗯，不错。可以接收重置指令了，而且没有漏电。”九满意地点了点头。
“……”光君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等会。”九将信号发射器放在地上，挥手凝了一层【琥珀】将其封存。
“所以你当时这么搞不就行了？也不至于后面要修，还拿我当小白鼠。”光君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不少。
“保险起见，不暴露灵火能力。”九试图蒙混过关。
“你放包里，然后挥挥手就能完成的事！”光君甩了甩脑袋 ，“你真是一边干活一边想着怎么整蛊我是吧……”
“那倒也不至于。”九从【藏】中取出了点吃的放在地上，“先吃饭吧。”
光君随手拿过两包牛奶扔进篝火里。
吃完饭，双子看向户外愈发瓢泼的雨，嘴角抽搐。
“把信号发射器留在这里吧，我俩找个地方埋伏起来，把赶来的人都收拾了。”九收起【灵火结界】。
“别收。你把信号发射器扔在【灵火结界】外面，我俩藏在里面不就好了。下这么大雨，你打算埋伏到什么鬼地方去？”光君抬起一脚把信号发射器给踢开，准备释放出【灵火结界】。
“别踢坏了。”九示意光君自己来就好，“你都承认了自己的【灵火结界】不够稳定，就别逞强。”
“有【琥珀】包裹着 我就不信能被我踢坏。”光君看着【灵火结界】的边界一直蔓延到窗边，“这栋大楼……”
“垃圾场的大楼，除了拾荒者会待在这里，其他人不会来这里。那些巡查队的人有自己的小窝，不会看上这里的。而且像这样十几二十几层的废楼，一般来说七八成往下是不会有人的。巡查小队的人也就走个形式，不会真的爬十几二十层。”九从篝火中拿出牛奶，放在脸上贴了贴，“所以我俩在三四楼的位置不用担心有其他人，就等着鱼咬钩吧。”
…
“老板，三队的信号发射器可以重置了。”接收员向珩汇报最新的情况。
【鱼饵……但我真的很好奇钓鱼的是什么人。】
珩看着地图上的亮点，标志着信号发射器目前所处的位置。
“巡查四队，赶往信号标点地，带上一台【稽查者】a和γ型。”珩给手下的巡查四队下达了指令，而后又暗地里给【稽查者】编辑了命令。
【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活捉目标，不可击杀。一旦危及自身，抛弃四队保全自己。】
珩清楚地知道，在边境，想要为大势力效力的人不在少数，但【稽查者】尤其是特殊型号的【稽查者】数量有限。不可不用，但不可妄用，必须优先考虑【稽查者】的安全，而不是可以再度招募的炮灰手下。
“珩先生，你也是终于派出自己的行动小队了。”江溪鼓了鼓掌。
“江溪小姐可否透露一下自己的行动小队的组成？”
“我可没有说我派出了行动小队，我只是说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有几斤几两。”江溪递给珩一张报告。
“【演化神教】的人？确定吗？”珩看着报告，微微蹙眉。
“我把这两个小鬼的影像录入了【互助会】的信息库，找到了一些信息。”江溪自以为查到的信息不过是木曦扔出的小料，让鱼饵显得更加可口诱人，“别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我们【互助会】的信息库还有误，那我也没办法了。”
…
“可悲啊……”
灵境中，晟晔看着水池中的江溪的倒影，喝了口茶。
“木曦，你来找我……”
“没事，就是来陪您喝杯茶。”木曦端起杯子，敬了晟晔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