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郑老爷子回到赵家已经很晚了。
不过赵家都在等芸娘。
“老爷子人可真是不错,他要是不说,咱们上哪知道这么多去。”
秦氏听了芸娘的话后感叹着。
“是啊,芸娘啊,你可得加把劲,咱们既然去了,就好好做,当然,也别为难自己。”
马氏也点点头。
“大姐,那天我不能送你和我姐,你们去了京城要照顾好自己,早些回来,到时间给我们讲讲京城的一切。”
栓子的眼内带着不舍,也带着羡慕,他也想去,可是他要念书,他要努力,将来考取了功名也能进京了。
“会的。”
芸娘冲他点头,温柔的笑了下。
又说了一会儿话,众人去歇息,月季跟着秦氏,芸娘则去找了赵氏。
芸娘钻进了赵氏的被窝,挨着赵氏躺下。
母女两个已经很久没在一个牀上躺过了。
搬到铺子这边来住以后,芸娘有自己的屋子,很久没和赵氏这样亲密了。
“你这丫头,都要嫁人了,还往我这里钻,也不怕人笑话。”
赵氏无奈的说着芸娘,可胳膊却搂住了闺女,闺女就要离开,回来后怕是没一年就要成亲了,那时间闺女就彻底不属于自己了,想这样躺在一块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想想闺女从出生那么一点大,养到了今日,赵氏不仅悲从中来,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
“娘,不难受了。我知道,做娘的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我现在没有成亲,没有做娘,不能体会您这样的感受,可我是您的闺女,心里也牵挂着您。我也不想离开您。离开家的,可现在是个机会,我想闯闯。若是能给家里赚个牌匾回来,别人会高看一眼,到时也就没人能欺负咱们家,咱们就能过安稳的日子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平安回来。娘您放心吧。”
芸娘把头枕在赵氏的胳膊上。搂着赵氏的腰,柔声说着。
“你们这些当孩儿的,就是觉得家里拴不住你们,就想往外去。岂不知外面……哎。不说了,芸儿,娘知道。你是个主意大的,不让你去。你肯定不甘心,娘都知道,你放心去吧,你是娘的好闺女,是娘眼窝子太浅,娘不难受了。今个咱们母女好好亲香亲香。”
赵氏抚摸着闺女的头发,不再哭泣,闺女要出门了,她不能让闺女还忧心自己。
母女两个说了很久的贴心话才慢慢睡去。
十七过去,到了十八,芸娘一觉起来外面都亮了,昨天她又和赵氏说话说到很晚才睡,所以就起晚了。
看到芸娘出了屋门,院子内的赵氏忙道:“起来了啊,锅内有热水,我去舀了给你洗脸。”
“月季呢,起了吗?”
芸娘点头应了一声。
“也刚起,昨个她和你姥姥说话也说到半夜才睡。”
赵氏给闺女兑好了洗脸水。
“哦,娘,一会儿我们一起包饺子吧,兄长和致远哥都说要来吃饺子,我本来打算早点起来包了,早点吃了早点走,可没想到起晚了。”
芸娘一边洗脸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包饺子还用你啊,放心吧,我们早包好了。”
赵氏看了闺女一眼,今个她们起的早,和面的和面,剁馅的剁馅,包的包,早都包完好多了,就等着人来了好煮了让几人吃了平安上路。
“娘。”
芸娘喊了一声,满是感动,原来娘早就包好了。
“赶紧洗吧,可得收拾干净了,娘给你多带了两套替换的衣裳,这路上可没家里方便。要是没地洗,你也能换换,到了京城,可不能让人说咱们庄子里的人脏。”
赵氏说了一声,声音又有些呜咽,她赶紧转身去安排煮饺子。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人齐了以后,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饺子,算是为几人送行。
“云飞,致远啊,我可是把芸娘和月季交给你们了,你们多费心了,可得照顾好她们啊。”
秦氏不住的叮嘱着二人。
林云飞和陈致远是保证了又保证,都保证的有些麻木了,不过他们能理解赵家人的心情,谁家的孩子,谁家操心。
“奶奶,姥姥,娘,舅舅,你们快回去吧,我们一到京城就会给家里来信的。你们都要保重啊。”
芸娘和月季上了马车,不舍的冲众人挥手。
赵氏哭的眼睛通红,又怕闺女难受,不住的转过身去擦眼泪,可那眼泪就像是掉不尽似的,擦了又来。
等马车走远,赵家人还仰着脖子在望着。
“行了春花,回吧,有云飞和致远看着,芸娘和月季会没事的,她们会平安回来的。”
秦氏看着伤心的闺女,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是啊,春花,芸娘和月季会好好的,咱们在家都顾好自己,孩子在外头才能安心。”
马氏也劝了一句。
赵氏无声点头,不住的抽泣,她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赵家人这边伤心不提,单说芸娘一行人。
从这里到京城,要先走五天的陆路,然后再坐三天的船,接着再走三天左右的陆路就差不多到京城了。
嘴皮一说很简单,几天几天就到了,可实际这是一个非常漫长,非常无聊的过程。因为大部分的时光都在马车内。
马车内就芸娘和月季两个,小姐们就是话再多,也有说完的时候,没话说的时间,两个人只能脸对脸的面面相觑。
不过他们这一路还算顺利,太阳出来启程,太阳还没下山就住店打尖。
他们人多,又多是青年男子,又有拿刀的相随,倒也没什么人敢惹。没出什么意外。
一路虽然颠簸,虽然辛苦,可芸娘和月季也算长了见识。
每到一处停下来,陈致远和林云飞也会陪着二人看各地的风土人情,品尝各地的特色小吃。
她们对于新鲜的景致和食物充满了新鲜感。这新鲜感冲淡了她们对家伤感。
二人见到特别喜欢的也会买下,算是礼物,到时间好带回去给家人。
坐船的时间芸娘倒还好,她有上辈子的经历,伤人有些憋闷,却没有别的不舒服。
月季就不行了,她是第一次坐船,过了刚开始的兴奋后她就开始晕船了,吐了个天昏地暗。
芸娘给她做了一些止吐的,可月季还是不行,在船上躺了两天,下了船她还脸色苍白的直晃悠呢。还说这辈子再也不要坐船了,实在太可怕了,听的芸娘是又好笑又心疼。
一路艰辛,他们终于在三月初三到了京城。比预期的慢了两三天,主要是他们还太着急赶路的原因。
京城的城门高大而又壮观,镇子的城门是没法比的。
当然了,进京城盘查的也很严。
他们接受检查的时间,听到他们说是从镇子来的,旁边一个站立的年轻人迅速走了过来,然后找陈致远答话。
一番讲诉之后,芸娘得知这人是陈致远的师傅派来的。
这是一个叫刘远的年轻人,看上去很不起眼,也没什么特色,唯一让人有些印象的是他有双很好看的眼睛,给人种很温暖的感觉。
众人过了城门兵卒的检查,他们跟着刘远走,繁华的京城,有人带路是不一样的,即便林云飞在京城生活了几年,可他也好几年没回来了,不如刘远熟悉。
本以为是刘远给他们安排好了客栈,哪知道刘远把他们带到了一座宅子跟前。
这座宅子所处的环境很清幽,不是闹市,可越是这样清幽的宅子越是昂贵,芸娘觉得这应该是有点身份的人家才能住的地方。
“刘兄,这是?”陈致远疑惑的问着,这刘远是师傅派来的,只能他出面和对方寒暄。
“陈兄,这是慕先生吩咐在下带你们来的,这座是慕先生的私宅。他知道你们来了京城没有落脚地,若是住客栈的话那里龙蛇混杂,难免有意外发生,还有女眷,多有不便,先生吩咐你们住在这里,让陈兄和林兄不用客套,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就好,另外先生今日当值,没法回来,让你们好生歇息,明日先生会回来和众位相见的。”
刘远笑着说完了慕先生的吩咐。
“你就多谢刘兄了。”
既然是师傅的安排,陈致远就接受了,想到明日就能得见师父,他还是很高兴的。
扣了门,开门的小厮见到刘远急忙过来问好,问清楚了陈致远的身份,小厮急忙给陈致远见礼。
陈致远一愣,对方的礼行的太大了,非常尊敬那种,他第一次来,进府也不过是客居的身份,怎能给他行这样的大礼?
其实陈致远不知道的是,他的师傅慕先生因为某些事妻子和儿子都不在了,后来他并没有再娶,一直孤身一人,而他没有子嗣,陈致远是他唯一的徒弟,分量还是很重的,所以小厮才行这么大的礼。
几人进了府,见到了管事,管事对于陈致远那也是相当的尊重。
先让人送了芸娘和月季去了内宅,内宅并没有女眷,只有几个丫鬟和婆子恭迎了二人,把二人迎进了客房。
客房设施齐全,多宝阁,摆设,屏风都很精致,但凡能想到的都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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