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火药轰鸣声不停响起。
北凉王等一干武勋老将军们，神色越发震撼。
几乎每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对于他们来说。
这种杀器，实在太过可怕了。
放在以前。
为了攻城，不知得牺牲多少将士性命。
甚至要耗费大量时间来构造攻城器械。
就算有了攻城器械。
只要守城方不是傻子，有反器械的投石机和床弩，弩炮。
依旧是攻城艰难。
如今。
秦布衣这场攻城战。
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对方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而火炮的威力，实在太恐怖了。
“你小子，拦着我干嘛？”
“老子要过去试试。”
常达被自己五儿子常板斧拦着，目光冰冷，有些恼怒。
蒲扇大手，差点一巴掌扇过去。
“你小子做什么？”
长林侯苏擒虎身边，也是有着一着甲青年，拦着苏擒虎。
这着甲青年，是苏擒虎的四子，苏烈。
不仅仅是这两个。
其他五位老将军，都被一位年轻人拦着。
秦布衣的九万大军。
可不仅仅是自己在掌控。
而是信得过的玩伴。
一起勾栏听取，一起和文官子弟打过架留过学的发小死党。
他们和秦布衣既有深厚的友谊。
而且也是勋贵之后。
算是一群高干子弟。
虽说二代子弟，不一定比一代厉害。
很有可能是一群纨绔。
可跟着秦布衣之后，这些家伙都被锻炼了出来。
这些年的操练，齐州胶州的带军拉练。
虽说没有多少实战，可大家都有了一些军事才能。
毕竟是从小耳濡目染父辈打仗的。
对军中事物也是比较了解。
就算不是什么当世名将。
可作为一些偏将，副将，也是不错了。
何况，秦布衣的新式军队，和往昔理念大有不同。
军事才能或许十分重要。
但是稍微平庸一些，也不是不可以拿来用用。
只要能够满足令行禁止，服从命令。
其实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而将领的培养，也可以慢慢来。
北凉王这群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还在。
秦布衣也不担心真的会爆发什么国家级别的大战。
只是眼下。
这群老将军都有点忍不住想要去试试火炮。
“诸位叔伯。”
“火炮发射极为危险。”
“一旦出现意外。”
“会有性命危险的。”
秦布衣见一众老家伙忍不住了，也是有些担忧。
“布衣，这如何有危险？”
“你的这些火炮，不是一直在发射吗？”
“你小子，是怕叔伯们找你讨要这些杀器吗？”
常达指了指一旁，很是幽怨的说道。
很难想象，常达这样的壮汉，会流露出这般表情。
秦布衣也是有些无奈。
“火炮这种武器，有可能出现一些意外。”
“若是在发射时发生炸膛。”
“诸位叔伯可能被炸死的。”
“如今火炮的质量还不是很好。”
“为了安全考虑。”
“诸位叔伯还是不要过去看了。”
“就用望远镜看看，如何？”
秦布衣是真的害怕出现意外。
这些个老将军，未来秦布衣还指望他们带军北伐呢。
若是火药殉爆被炸死。
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哪有那么巧合？”
“老子要去玩玩儿。”
“别拦着。”
常达这货脾气火爆。
着急好奇，是真要去试试手。
“让这憨货去试试吧。”
“他要是不试试，会一直和你吵闹。”
“你们两两一组，不要一起过去。”
“听布衣的安排。”
北凉王开口。
北凉王也知道秦布衣的担心。
火炮这种武器，看着就声势吓人。
若是真的出现一些意外。
大周高层武将，直接就全没了。
虽然此刻所有人都是激动好奇。
想要见识一下火炮，甚至亲手试上一试。
可也无法保障安全。
“板斧，带常叔伯和苏叔伯去试试。”
“注意安全。”
秦布衣对着常板斧道。
秦布衣现在都不会去尝试玩儿火炮。
倒不是怕死。
而且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万一真的出现意外，那是哭都来不及。
见识过张天达他们的手搓火药。
秦布衣再怎么信任他们，也会有些本能的心慌。
燧发枪炸膛，存活几率很高。
但是火炮若是炸膛。
几乎没有活的可能。
当然，如今的火炮材质，达到了劣质特种钢的水平。
这水平，其实炸膛的几率不大。
但也会有万分之一的几率。
而火炮散热时，用湿布降温，更会增加炸膛的几率。
这也是为何，秦布衣强烈阻止一众老将军去尝试的缘故。
不过。
秦布衣的担心，眼下是多余的。
为了火炮的稳定性。
这批火炮的铸造，其实是没多大问题的。
常达和苏擒虎他们到了火炮阵地。
在最边缘的位置，尝试操控一门火炮。
当火炮被常达手中的火折子点燃。
震耳欲聋的轰鸣在身边响彻的时候。
这货激动的大笑。
苏擒虎身材瘦一些，此刻也是满脸大爽。
“布衣小子。”
“让卫叔也去爽爽。”
这些个老将军实在忍不住了。
看到常达他们玩儿疯了。
都想去试试。
“卫叔，一人放三炮。”
“挨着来吧。”
秦布衣很无奈道。
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也是逼不得已。
秦布衣是真不想出现意外。
“这种武器，制造困难吗？”
北凉王开口对着秦布衣问道。
“制作难度不算太大。”
“只是铸造火炮的钢铁有些难度。”
“如今的产量，不算太高。”
“老爹，我需要一批信得过的人手。”
“越多越好。”
秦布衣一脸严肃的望着北凉王道。
“我可以将三万乞儿军给你。”
北凉王对着秦布衣道。
“那感情好。”
秦布衣一脸激动。
乞儿军，顾名思义。
这就是一群乞丐孩子组建的军队。
十五年前，大周一直是乱世。
直到北凉王和周宣帝联手结束江南之乱。
当时斩乱之后，有着无数流民乞儿。
这就是乞儿军的由来。
由北凉王培养长大的一群乞儿。
算是北凉王最亲近的亲卫精锐了。
这些人不叫北凉王大帅。
叫的的是义父。
而且，他们谁的命令都不听。
只听北凉王的。
这样的军队。
放在其他朝代。
北凉王就是个反贼。
然而如今的大周。
哪怕所有人知道，北凉王功高震主，随时都可以掌控天下。
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装作看不见。
北凉王的威严，如今依旧存在。
火炮这种热兵器的威力。
彻底震撼到了北凉王。
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往昔已经埋进心里的愿望。
江山一统，四海归一。
这是传统武将内心的最高追求。
曾经的大周，属实辉煌。
只是，异族入侵，江山分裂。
有识之士无不扼腕叹息。
每每想到这里，北凉王心里有着永远的遗憾。
十五年前，原本有机会北伐一统。
然而天不假年。
如今有了这种攻城利器。
将来一统，并非不可能。
“如此杀器，十分危险。”
“不可外泄。”
北凉王肃然叮嘱道。
周围还有一些老将军皆是点头。
“老爹放心。”
“若非为了安全保密。”
“我也不会将两万大军洒在周遭隘口隔离横山这边。”
“这样的杀器，在没有足够多的储备之前。”
“自然是不会暴露在外人眼里。”
“我这万人军团，可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秦布衣也是一脸严肃。
如今这里的大军，是第一水师陆战军团。
这都是齐州的良家子。
大部分都是北凉王带出来的士卒。
他们的家眷，可都在齐州。
都是可信之兵。
而横山城周围。
秦布衣用两万大军封锁。
今儿个若不是想给北凉王这些大周高层武将集团一个惊喜。
秦布衣也不会将火炮暴露出来。
主要是西山之行后。
秦布衣发现，进程稍微有点慢了。
再加上巴蜀防线有些异动，秦布衣更是有些担心。
不得已需要北凉王他们的助力。
而且在掌控西山之前，秦布衣也知道会出现一些敌对势力的搅扰。
所以，秦布衣不断囤积战备物资。
周围的一些武备库要塞，都存放了大量的军械。
这次大战，都派上了用场。
而火器这样的秘密武器，都是放在西山城里安全存放的。
这一战，秦布衣可谓是将家底都抖了出来。
火炮轰炸，足足炸了半个时辰。
也就是一个多小时。
然而现在的火炮发射速度，最开始一两分钟能够发射一发。
到了中后期，因为需要降温冷却。
几乎慢到五分钟发射一发。
效率逐渐降低。
这些年，秦布衣囤积了大量的特制颗粒化黑火药。
更适合火炮装药的火药。
虽说比不过无烟硝化棉和猛炸药。
可如今这个威力，已经达到了黑火药的极限。
科技水平已经到十七世纪的水准了。
这一个多小时的火炮射击。
横山城的所有器械，全部被破坏。
就连城墙，也被轰塌了大段。
整个城楼，完全被破坏的面目全非。
六七米厚的城墙，被极重轰塌了一段。
可想火炮集火之后，还是有巨大威力的。
这效率也算是不错了。
“殿下，一号战术开始吗？”
秦布衣身边，郑龙一脸激动的说道。
“开始吧。”
“车阵协同，随跑车缓慢推进。”
秦布衣开口。
郑龙立刻让骑手和鼓手下达军令。
一时间，万军齐动。
这声势浩大的震动，让北凉王一众老将军，都打起精神来。
虽说火炮足够震撼。
可是打仗，还是要兵对兵，将对将。
当然，这是北凉王他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