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铺开神识去探,凝神放空去听。
可探遍全州,都没发现蓐收和句芒的踪迹。
寻找大巫的同时,他也顺带着找寻九州鼎,也是一无所获。
从无二州到三星州,一系列的变故,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寻找九州鼎。
照着现在的情形,斜月州也是寻找祖巫为主。
孙悟空凝神望着扶桑树。
不知扶桑树,能不能有祖巫的下落。
他再度运起鲲鹏之力,奔向扶桑树。
谨慎起见。他并没直接来到扶桑树下。
而是在距离扶桑树差不多十里的位置停了下来。
落定后,孙悟空重新铺开神识,细细探查。
探了许久,还是没见异样。
也没在扶桑树上,见到金乌。
孙悟空决定去往扶桑树下一探究竟。
运起鲲鹏之力来到树下。
枝繁叶茂泛着淡淡金光,还有枝条垂落,透着生机勃勃。
观探片刻,并没能探出什么。
他屏息凝神,一点点伸手触碰粗壮斑驳古朴的树干。
霎时感受到了磅礴生机。
随之一幕幕他从没经历过的画面在脑海中显现。
羲和在扶桑树下,把十个孩童点化成一个个三足金乌。
金乌交替东升西落。
在扶桑树上升起,落到甘渊。
羲和浴日,以炽热的甘渊火,维持着金乌神力。
一开始金乌们,尽职尽责,一个个东升西落。
直到有一天,帝俊到来。他称这些金乌为儿。
他告诉十个儿子,外来了十二个天魔的种子,天魔生根发芽就会毁掉这方天地。
他要十个儿子释放天性,肆虐九州,阻止天魔成型……
他又看到大地干裂,尸横遍野,骨瘦如柴的黎民来到树下祈福,祈求上苍降下甘霖……
此刻,孙悟空好似同扶桑树合而为一。
随着神树见证世间疾苦,世态炎凉,见证上苍无情,天道不公。
他渐渐陷入恍惚,渐渐遁入到一种熟悉的感念之中。
再入混沌!
没多时,他竟听到师尊菩提的悠悠话声。
“徒儿,混沌天诀还有最后八字真言。
心即是理,天人合一。”
随着真言入耳,孙悟空都没来得及欣喜,便被拉入无上玄妙之间。
话声继续,悠扬回荡。
“心外无理,理外无心,天地皆由心生。
观天地就是观心,天地显现于心,欲凌驾天地只需问心……
心中通透,天地大道自然通透。
天地不过一念之间。
心念天地,天地在,心弃天地,天地崩。
心至无限,便是天人合一,无上之始……
徒儿,这便是问心无我,合道无上的真谛……”
菩提的话声在空冥中久久不散。
孙悟空恍惚放空间,喃喃道:
“问心……无我境……
合道……无上境……”
此刻,他感知到天地崩塌,又慢慢重塑。
一草一木一江一河都在他的一念之间,都是他心中想要的样子。
以此为始,周而往复。
他经历了天地无数次的崩塌,又无数次的重塑。
不知过了多久。
好似许多年,也好似许多纪。
他终于渐渐清明……
此刻,天地皆在心中……
这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
躯壳已不再是躯壳,而是天地。
天地也不再是天地,而是躯壳。
心间无限宽广,一寸一丈、千里万里都不过是一指之间。
暴雨狂风、水滴清风也并没什么两样。
天人合一!
合道无上境!
孙悟空不免心中感慨。
无上大道,就在一念之间。
他缓缓睁眼,眼中无任何光彩流动,周身也不再有气息流转。
整个人朴实无华,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深不可测。
孙悟空眼望着扶桑树,四周的景象却能尽数在脑海中显现。
身后多出的两道身影,自然也看的清楚。
一个白虎身躯人面,散发着浓重的金本源气息。
一个青鸟身躯人面,散发着浓重的木本源气息。
这一看便知,白虎身的是祖巫蓐收,青鸟身的是祖巫句芒。
孙悟空的手慢慢从扶桑树上拿开,转过身来。
两个祖巫缓了缓神,同时单膝跪地,左手搭在右肩上,恭敬礼道:
“吾乃祖巫蓐收……”
“吾乃祖巫句芒……”
“拜见主上,恳请主上接引归位。”
孙悟空上前一步,引出魂火送入两个祖巫眉心。
伴着异象大作,消散。
蓐收、句芒补全神魂,重新归位临世。
“祖巫蓐收……”
“祖巫句芒……”
“愿效命主上,追随主上重开天地。”
孙悟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随之扶起两个祖巫。
起身后。
句芒率先道:
“主上,你已在扶桑树下悟道了三十年。”
“三十年?”
孙悟空听闻一惊。
他想过此番悟道,外界会过上几年。
可没想到,这一悟竟是三十年。
沉默片刻,孙悟空连忙问道:
“其他祖巫如何了。
天界可已经有所行动?”
两个祖巫,同时面色凝重起来。
句芒如实说道:
“后土请神成功,女娲上神附身补天。
天一合,天界便和大巫们在九州开战。
九州的各各氏族也已卷入其中。
九凤和后土把我们从扶桑树下救出,在这等着主上。
在连日州的大巫烛九阴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被天界攥在手中,到现在都没被救出。
其他大巫们,都在抵抗着天界。
可现在的战局,对大巫们已很是不利。”
孙悟空神色凝起,眼泛着冷光。
此番悟道,迈入无上境。
现在的他,在天界面前已有着一战之力。
他面色平静,目光灼灼道:
“先随我聚起大巫们,我们一同去救烛九阴。”
蓐收、句芒左手搭在右肩头,应道:
“是……”
就在三人欲动身之时。
密林之中忽然响起阵阵阴森的乐声。
蓐收短暂怔神后,惊道:
“是骨笛……
兽潮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