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总，我刚才有个电话进来了，不好意思。”许远看了一眼手机，短信提示叶浩刚才给他打了个电话。
“巧了，我也是。那么许总，希望我们以后有合作的机会吧。”
田明终究是放弃了，许远要价太高，他给不起。就算他给得起，他也不会给，因为他考虑的和叶浩差不多。
许远个体投资人的身份难以制衡，再加上他也不认为现在的许远还不值得企鹅证券为此分割利益。
得到许远的支持的确能够在天奇的改革中获得主导权。但无论是叶浩还是田明，都不认为因此得到的利益，会大于许远入驻，导致的利益分割，从而产生的亏损。
挂断电话后，许远回了个电话给叶浩。
“叶总……”
另一边的田明，同样是拨通了叶浩的电话。不过当听到电话那头正在通话的提示音，田明微微皱起了眉头。
犹豫了一会儿的田明，随即又拨通了孙天琪的电话。
很显然，四人之间的角力还未结束。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又有几个人睡得着？
……
……
第二天中午，许远迷迷糊糊的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昨晚和叶浩聊了将近两三个小时，许远后来都乏了，一个劲的打哈欠，叶浩这才挂断了电话。
“叶总，你还真是精力旺盛啊！”许远接起的电话很是无奈。
“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叶浩语气略微有些着急。
“叶总还是说事儿吧，我今晚上的飞机。”许远不想再和叶浩去拉扯。
昨晚叶浩打给他，无非就是再次确认许远的态度。
“许总，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叶浩对于许远这般态度感到有些无语，昨晚他可是一夜未眠呢。
许远真打算抽身？
“好吧，叶总，你发位置吧。”
许远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没想到这次他示弱，反而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叶浩还是对自己不放心？
歪打正着，以退为进？
……
帝都的一家会员制茶楼的包厢里。
许远面前摆着一杯冰城饮品的奶茶，时不时的喝上两口。
出入这里的就算不是西装革履，也得是穿着体面。相比于许远这一身便宜货的打扮，多少显得格格不入。
昨天是为了参加年会，许远才穿的西装，平常时候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便宜货”，最起码穿着舒服。
“许总，原价六块钱一杯的奶茶，你让我花了六百块。”
叶浩黑着脸。面前摆着的是一壶上好的都匀毛尖，许远不喝，却偏偏去喝奶茶。
最关键的是，这奶茶外面只卖六块钱一杯，加上这里的服务位足足有六百零六。叶浩这种投资人心疼的不是花钱，而是不爽花的不值。
“谁知道你找的茶楼？我又不喜欢喝茶。”许远白了对方一眼，摊了摊手道。
“叶总也别绕弯子，想说什么就说吧，再过三个小时，我得去赶飞机了。春运期间，路上容易堵车。”
“许总，咱们不妨坦诚一些。你把水搅浑了，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叶浩真想把这欠揍的玩意儿打一顿。
今天一大早，孙天琪便打给了叶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田明那边，昨晚开出了新的条件。
孙天琪现在明显是想着两边要价。
所谓的四方合作本来就是暂时稳住形势，想要顺利进行下去。必然要等到田明和叶浩这边把所有其他更优的可能都试过一遍，发现无路可走，才会最终敲定。
“叶总这话说的，如果我们之间的位置调换。叶总不也是会选择和我一样的方式吗？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许远笑了笑说道。
叶浩沉默了一会儿，许远说的没毛病。确实站在各自的角度，都有各自的立场，无非是都在争取自己利益最大化。
“我突然想起来，当初我送给叶总的那条草鱼，叶总真的吃完了吗？
30多斤的草鱼啊……吃坏了身体可得不偿失。”
“别跟我当谜语人，许远。我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过正面冲突。”叶浩目光凛冽，紧紧的盯着许远。
或许他一开始就应该拍死许远，局势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乱。许远成长的速度有些超过了他的想象。
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许远已经能够在棋局上和他博弈了。
“老叶，你就真的看不出来。孙天琪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想过推迟天奇改革。
一个天奇而已，根本挡不住时代洪流。市场上同类型的公司还有许多，天奇实力的确很强。可它的改革最多只能算个引子。”许远发现叶浩可能有些犯糊涂了。
没有人是战无不胜的神，叶浩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他把天奇想的太过重要。
“你觉得我错了？就像你说的，天奇只是起爆的引子。可你就敢说引子不重要？
它烧起来，点燃的速度是最快的！”叶浩能不知道，除了天奇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
远途娱乐，橙台，蓝台……等等，都可以当这个引子。
但前者没有天奇的统治力，后两者又不是私人企业。流量时代的前期，天奇依旧能保持着绝对的统治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燃的快，炸的也快，你就不怕被崩到？老叶，咱们也算是朋友，我就提醒你一句。
你得分的清楚，棒子那套你没办法学过来，这是大环境的影响。”
许远之所以会选择彻底脱身，就是意识到叶浩在争不到主导权之后，想要全力推进流量时代，把蛋糕做大。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先不说其他的巨头资本会插手。再者而言，市场的规则不能失控，那个绝对不能反抗的无形大手，不会允许资本肆意收割。
“原来这才是你退出的理由啊。”叶浩整个人突然冷静了下来。
“老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不干，抽吗？”许远怀里掏出了烟盒，随后递了一根过去。
叶浩接过了烟，放在鼻子上闻了一闻，轻声说道：“许总，今晚还是别走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许远略微有些好奇，叶浩是想干嘛？
“田明！”
……
……
“叶总，这局势变化的可真快呀。你和田总想了一晚上，然后要把孙总踢出局？”
许远从车上下来，看着紫禁城会所那霓虹灯招牌，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语。
这些老狐狸根本没有所谓的立场，说是见风使舵不太合适，但摇摆不定是真的。
这两个词都是贬义词，但却是一个优秀投资人该有的品质。毕竟在商场上，不是白纸黑字写出来的，就不要去相信。
孙天琪搞了半天，终究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竞争关系的叶浩和田明，现在变成穿一条裤子了。
“许总，三角形才最稳定，四个人太拥挤了。
就目前来看，孙总的眼界没有许总高。所以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而且先耍手段的，似乎是孙总。”叶浩深深的看了一眼许远，他这么做，最多是一报还一报。
孙天琪唯一的筹码就是天奇的股份，可对于叶浩和田明而言，既然争取不到主导。意味着在未来的市场中，风险无限增高。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们一同承担风险的合作人。
孙天琪想用他的一亩三分地换取合作，但田明和叶浩两人现在不争了。意味着孙天琪再也没有了竞争力。
田明和叶浩有了新的合作，决定把孙天琪踢出去局。可许远现在担心，自己就算现在和他们合作，可什么时候也会像孙天琪一样被踢出去？
“叶总和田总两个人加起来不够吗？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可就没水喝了。”许远摸不透叶浩的心思。
前世他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建立了基业。刷的大多是精英怪，可这一世上来就是大boss领主。许远真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
“现在天奇的情况，谁都没有争到主导权，意味着风险会增高。
无论是龙华还是企鹅证券，都没法放心的再投入更多。
许总如果能拿出合适的资金，其余的交给我们。”叶浩轻声说道。
“我可玩不过你们。你和田明如果当渣男怎么办？”许远开了个玩笑说道。
叶浩并不意外，许远担心的是合理的。龙华和企鹅证券如果只是尝试性合作，那么许远最后有很大概率会亏的血本无归。
“新公司，龙华和企鹅证券各自出资2亿。许总觉得，未来的情况得有多糟糕，我们才会当许总口中的渣男。放弃这么大一笔投资。”
“所以叶总和田总只是想找个冤大头投资人，替你们分担风险？”许远掏出了烟盒，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
他们站在门口已经许久了，一旁出来迎接的贵宾区经理，就那么静静站在旁边，等待着两人。
“投资没有100%成功的说法，许总应该明白。
其实我完全可以去找其他人，但许总和我是朋友，你女朋友也是我女儿的朋友。咱们这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叶浩笑呵呵的说道。
“嗯呢，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的个体投资人，并且愿意和你们合作的，国内你能找出几个？
找其他的巨头资本？你和田明到时候还得竞争呢，怎么会再找一个竞争者过来？”
许远吸了一口烟，白了一眼叶浩，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新公司不过就是个中转站，龙华和田明前期阶段估计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全力合作占据市场份额。
不过等到后期，新公司渐渐稳定下来。
龙华和企鹅证券肯定会把新公司吃干抹净，薅成空壳。许远就一个人，怎么跟他们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