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无非是被某种东西牵着走,以及正陷入正牵着别人走的幻觉之中。对于两个来自于法师世界的男人来说,误入现世的帮派环境当中的缘由也是说不上的扯淡。
只是因为无意间当众发表的暴论被察觉,然后被人以看乐子的心态把上司的过去抖落了一些。如若不是歪打正着地走上了解决问题的道路,真不知道这些事情让那个睚眦必报的魔女知道了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对于这方面来说非常可供于图灵这个新人无限想象,但作为着灵魂同梅里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莫里斯来说,她曾做过的那么多鬼畜的事怎么可能忘的掉。
抛开这些遥远的考虑不谈,黑人壮汉看起来显得心情不错,他走在图灵和莫里斯的前面哼着小曲,与他一同裹挟着二人的人流里赫然是三教九流并趋的人们,只是怎么看好像他们都不像是什么善类的样子。
图灵和莫里斯不禁对望了一眼,这个走向算是正常吗?该不会起于听个故事的缘分,就要拉他们去干些什么违法搞钱的勾当么?
虽然梅里并没有明面上给出过什么限制,但莫里斯是亲身感受过梅里来到现世后的做事准则的。就算不考虑身边的这一群人的社会属性算是怎么回事,倘若让她看到一群恶人像动画片的规模一样散落在他们身边,也一定不会被她轻易放过。
莫里斯歪过头看了眼图灵,悄声说道:“你们对于那位女士的印象只能说可以保留一半,不要指望她的道德选择上有多么仁慈,但也别以为她一点现世的常识都没有。我们毕竟只是替她办事的人罢了,按照规模来说,真到了堵枪眼的时候也轮不到我们。”
是这么回事么?图灵微张着嘴,印象上是很难直观地忘掉她那毒物般致死的吻,只是你要一个死于这种方式的人就此放下戒备还是很困难的。
行路仍然在阴暗处延伸,刚才莫里斯的嘀咕似乎也进了走在二人前面的黑人壮汉的耳里,他甚至连头也没有回,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搭话的意思。
一行人直到那片阴暗巷道走到尽头的时候才彻底地停了下来,几个喽啰走上去打开了卷帘门的锁后拉了起来,展露出的赫然是一个不算特别美观的会客室,一个简陋的柜台隐在楼道附近,甚至还有个人影在那松动了一会儿。
一个看着像个亚洲人的小伙子睡眼惺忪地坐在柜台前揉了揉眼睛,视线大概能够恢复正常的时候才,抬头看了眼走近过来的黑压压的人群道:“怎么?今天干活的时间这么早?”
黑人壮汉对着他摆了摆手,简单的否定了之后转过头看向了图灵说道:“你觉得我们是干什么的?”
图灵捏着下巴盯着那个一副游神状态的柜台前的小伙子,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回答道:“按第一印象来揣测确实很失礼,但你们这五大三粗的人聚一块真的是在开旅馆么?”
黑人壮汉呲牙笑了笑,说道:“这种揣测并非没有道理,这世道下换一帮差不多的人的话,你们身上的零件已经该流往五湖四海了。我们曾经虽然也是干过类似的勾当,但后来也遭到了教训,很久没有再做那些勾当了。”
听着他的说话,莫里斯不禁推了推图灵的肩膀,指了指柜台前面的那个亚洲小伙说道:“慢着,那个人身上好像……”
不是里界来的。图灵用眼神凌厉地回应了莫里斯,虽然还不能保证这些多余信息能不能在这群人面前暴露,但听听他们怎么说可能比较好。
黑人壮汉意识到了他们的意指,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道:“啊,那家伙才不是跟你们这么纯正的法师。当初把我们修理过的那个亚洲男人留下了这个越南小鬼,然后就那么一走了之,他虽然也就从那个男人手里学到了一些东方文字,但也算是跟我们这些常人有别了。”
那个小伙的睡意终于驱散了些许,听着黑人的话终于有些恼火了起来,从柜台上拿起一支笔指着他叫骂道:“呸,你们上来跟新认识的家伙把我的底细说这么清楚干什么?他入伙了吗?”
黑人看着越南小伙摊了摊手,看着倒也没那么无奈地做作道:“嘿,都说了不要把我们说得像个社会不稳定分子集群一样,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了可就麻烦咯。”
亚洲男人?虽然不懂这个黑人壮汉的意指,面面相觑的图灵和莫里斯大概也能得知几个最简单的点。首先,这些家伙从听的内容里头知道他们是里界来的人了,其次他们说的亚洲男人应该也是一个法师,还留个了个法师模子但没有内核的雏在这里
但这些和萍水相逢的他们有什么关系?
黑人在开完这些没有营养的玩笑后转过头看向二人,嬉皮笑脸地说道:“可能我们的表象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困扰,但这些都不重要。我还是想问问,你们是为那个什么魔女工作的吗?”
不适配于身份的话语让两人直接浑身的汗毛都立起,里界的法师出来后虽然烧杀掳掠的事情偶尔会有,但基本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向现世的常人透露这些信息。那个修正了这群混混的道路的亚洲人究竟是……
图灵后退了一步,手底下虽然还没有敛起什么波动,但似乎已经没有开口的想法了。一旁的莫里斯感受着图灵的杀意正无声息地扩散着,只是实在不知这个情况下还能否保证秘密不被突如其来的因素所泄漏,所以才没能制止他的行为。
虽然不算保险,但图灵手底捏着的术式显然是直接影响精神的,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辨别对象就可以胡乱打一通的话,用链式和全覆盖式的法术应当是最为稳妥的。只要莫里斯还有点最基本的法师素养,那么在他覆盖的震荡法术中应该得以脱身。
要不杀死他们,又能让他们忘掉刚刚发生的简短的事情的话,最有力的方法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远处的那个越南小伙子只是遥遥地叹了口气,用着英文之外的异国语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手底下的水笔在柜台上的纸张里简单画了几下之后,在图灵手底凝结的法术就像水蒸气般一瞬间泄压而烟消云散去了。
看着为此而大跌眼镜的二人组,他还是非常无力地把转椅摇过了半边,看着天花板无奈地说着:“真没礼貌,你们这些里界的人出来都是一个模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