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觉得毫无征兆降临到他人头上的灭顶之灾只是个笑话吗?如果它转嫁到你的头上,你又会是如何想法?
当然,这种过于冲击性的事实往往只存在于茶余饭后的某些假设中,但在看着在面前被开膛破肚的摩根那悲惨的死状后,没有人会再怀疑自己先前眼见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时的幻觉。
会场内四散的人们试图爬窗、寻找暗门、或是就近从只有数二十几步之遥的北门逃脱而出,不用一会儿,在北门那不算宽敞的通道前就已经挤满了想要往外涌出的游客了。
只是奇妙的是,本应有个疏通的过程,但从人群的最前端就已经那样止住了,他们贴在敞开的大门前无动于衷着。
与其说是无动于衷,不如说哪怕是这毫无阻碍的大门之前,他们也无法做出逾越于其的举动。寻找暗门的人、试图翻窗的人,无一不在那样确信的突入时受到了那种阻碍的影响,像是撞在了一堵空气墙上无法动弹。
身后的盔甲骑士手中的剑筒还染着鲜血,但他似乎没有在夺走摩根的性命后紧接着作出下一个判断,只是又像个死物一样在那默默注视着人们逃窜无果的绝望一般。
先前还拥堵的台前已经逸散无人,只剩下还摁着阿尔伯特的c在那注视着那具盔甲骑士。
她的心中能有什么想法?
只是感觉可笑,只是感觉无言怒火。
在这种无力情感的归结下只能得出无法改变现实的结论。脑中好像马上就能浮想出更多残忍无情的片段,却又如同做作的喜剧。只是因为这种东西正是充斥在近来的日常,摧毁过她所见的不少人的生活,现如今又因为着一些暧昧不清的原因在眼前再度发生着。
被动地挤在想要从北门逃出的人群中的布朗几乎看不到人头间其外c和阿尔伯特的状态了,尽管心中焦急,但试图从反方向挤出去所存在的危险同样存在。
他是看到了那个盔甲骑士刺死摩根的那一幕,从情理上来讲,如果c放任神志不清的阿尔伯特过去,他又会做出什么?他不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妄动,只是在心中默念着希望远在东门的霍华德千万不要进入这邪门的会场大厅了。
随着正午钟声的响起,那具盔甲骑士长久以来的毫无动弹,在场徒劳的逃逸者都不约而同地回过一瞥对上那无言的行凶者,好像想要去探知他下一步的行动方向而作出应答一般。
但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思考的余裕了,刚刚毫无成效的脱出手段,只会让人们看到从四面八方的门道中缓缓走出的盔甲骑士的样貌时更为恐慌。
我明明已经把那东西头盔下的面目认清了才对……
沉陷于这种想法的c艰难地恢复了思考能力,盔甲下的不是人,是死物,哪怕是去殴打、去制伏死物,收益与投入的风险是完全不成正比的,因为完全没有常规的办法能够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所以说无论是梅里还是那个人……该出来解决麻烦的时候就不能快一点吗?
她已经多次告诉过自己不能太过依靠梅里,但现实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如果这个场面下她还能够有时间去回想,自己那因制造这种混乱的疯子而永不停于奔波的过去,她绝对不会想去再一次相信,任何一个……
“那日是黑暗,幽冥,密云,乌黑的日子,好像晨光铺满山岭。有一队蝗虫作民又大又强。从来没有这样的,以后直到万代,也必没有。”
c抬起头,看向二层舞台前走出的那个东方男子,他怀中捧着一本圣经,在那念念有词着,时间、空间好像并没有那么显着地受到他言语的影响,反倒是因钟声而集聚增加的盔甲兵们一同将大概有的视线一同对向了他。
她一时不懂得这种视线的用意,但在他身旁看到缓缓走出的霍华德捏着下巴一脸疑惑的样子,她多少松了一口气。不过紧绷着的弦并没有因此松开,因为反过来想,这种视线如果不是联系的话,反而是一种找到新的目标的那种迹象吧?
“他们前面如火烧灭,后面如火焰烧尽。未到以前,地如伊甸园,过去以后,成了荒凉的旷野。没有一样能躲避他们的。”
引用的句例确实同当下的混乱有种相得益彰的般配,但他好像在装模作样地作势过后并没有马上作出什么反应,只是低下头去看着还在杀死摩根的盔甲骑士前的c,用她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我先前说过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幻觉。”
那幻觉的根源在哪里?
无声的质问,从她的眼神里寒冷地扩散开来,她几乎没有办法再忍耐这僵持的一刻了。
“如果你再不给出解决的方案…我只能马上想办法摧毁掉我眼前的这个东西了。”
凭什么?就凭从哪摸到的都不知道的一把合金撬棍,她甚至没办法保证身下的这个诡异的人皮包石膏,会不会在她自杀式地向着那个盔甲骑士扑去的时候,在她背后来上那么重重一下。但拿这种东西就算敲碎了这里头的石膏头部,难道它就会停止行动了吗?
男子流露出了奇怪的笑意,因为他想起了在先前饭桌上的情景,对面那个对自己带的茶叶挑三拣四的人,倘若让她看到了这个人现在的表情,会做出什么反应呢?这种想法往往不会得到什么想象中的回应,但只要这种事相本身存在着,仿佛都能让人嘴角勾起。
先前吟诵的经文像是延时的炸弹一样,在这个时刻化作兀自爆燃的火覆盖在了一楼的这些石膏盔甲骑士的身上,只是通过视觉里连结的火线,就能轻松营造出整个一楼都在燃烧的错觉。
只是在俯瞰的角度观赏这副场景,很快便能看出这种程度的燃烧对于没有生命的对象作用甚微,但身上燃起着没有丝毫热量外放的火焰的石膏骑士列队呆立在那儿,一众对着那个东方男子驻目的景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十分荒诞。
“哈哈,好像不太管用嘛……”
心里像是这么想着,但为了耍帅他好像并没有改变单手拿着书俯瞰的动作,只是默默地从背后翻动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