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还是先前那种行迹可疑的样子,但他这次好像就没有先前那样尽力保留自己神秘感的意图,轻声地用了她能够听懂的语言提醒了一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幻觉,他们的问题还没结束呢。”
c转过头,看向石膏店内还在天花板上贴着的尖叫的老妇以及地上石堆里浅浅透露出的人影血迹,冷声说道:“亚洲人,不管你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韩国人,我都没兴趣理会你们那含蓄的说话方式。这里的问题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跟你是否有关系?”
男子听到了c的话语,脸上不禁有了种别扭的喜悦感,不过他依旧没有给出什么特定的表情,只是轻笑着用英文回应着她:“或许你可以把地上这东西的头盔打开,先看看里头是什么东西再说。我去帮那个老人跟男人解决一下眼下的麻烦。”
c并没有收起对这个亚洲人的戒备,只是顺着他的背影去看着他所谓的解决方法。
男子像是用双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随即指着天顶与地面的异常处简单吐出了几个音节后,几乎是同时那些石膏像失去了活性般碎裂着原地湮灭,横身贴着天花板的老妇被他伸手轻轻地接了下来,至于地面上被掩埋在石膏堆中的男人…似乎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失去了意识。
“taoist priest?(道士)你是中国人?”
c不禁想了想,是不是可以把这人当作亚洲的梅里那类人就行了?她依旧皱着眉头,并没有收起过多对男子的戒备。
男子并没有对c的询问给出任何形式的应答,而是对着地面上的男子默默地念了些什么后,扶着妇人走出了店外。
他对着惊魂未定的妇人轻声说道,地上的这个男子已经死了,他已经为这个男子进行了超度,目前没有办法带着他的遗体离开,现在可以跟着他或者自行找地方避难。
看着男子好像并没有想要等待c确认盔甲兵内的人是谁的样子,c只能远远地注视着那个男子带着老妇离开,随即低下了头,看着这副盔甲的样貌。
光泽尚浅,是这种程度的艺术展里能拿出来的东西的样子,用脚一踢,里头东西的实度却和有人在里头相距不浅。
她没有选择去跟上那个可疑的中国男子,而是选择去弄清楚这玩意里头是什么,其原因也跟他能够让失控的东西恢复正常有关。既然他都说了可以去确认里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那就不要等这玩意能再一次开始挣扎的时候去冒险好了。
打开了卡紧的头盔,c确认了下自己的大脑在眼下应该是清醒的。
盔甲内是一座石膏人像在其内紧密包裹着。
这到底是想闹哪样……
放弃去咒骂这一切问题元凶的恶趣味的同时,回过头那个男子和妇人已经走远了。
既然盔甲兵的内在这条消息没用的话,那就只能去找到那个男子来解开答案了。为了确保这东西不会在下一次异变出现前再次来找麻烦,现在哪怕是不管这里的经济损失,她都要做出这么一个判断。
卸下石膏像外的盔甲难度并不高,因为这是无臂像,有臂像能够活动肩部关节去进行斩击什么的听上去也太变态了些。至于为什么无臂他就能动了,那只能用常识之外的方式来不作解释了。
最后确认好了盔甲剥离得差不多之后,找到差不多能够受力的角度,c退了两步,蓄势后横身一个旋踢,猛然创在石膏像的腹部位让它猝然倒下……
随着一阵轰鸣,石膏像确实地在这种外力损坏下倒地碎裂了开来。只是让c更为无法理解的是,随着石膏像的碎裂,一团血泊随着一些令人反胃的物体青黄不接地从碎裂的石膏块内横流了出来……
这到底是……
尽管很不想承认,依照c过去在生物课上的经验,从石膏内碎裂出来的是人的脏器。哪怕是作过往后会出现无数常理无法成立的事件,就这种诡异的状况,她也几乎是整个人懵在了那里。
-
“该死,东门为什么进不去了?”
霍华德连着捶了两下闭上的大门,转过头看着旁边市长像旁边忙上忙下的工人,到了这个时间段也已经少了一半了。在旁边拨打着c电话号码的布朗紧锁着眉头,他们这是搬的快是末趟了,虽然阿尔伯特去南门找新的推车了,过去了一趟几乎就再没回来。
但现在东门毫无道理地封锁了起来,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场馆内的信号在往常是非常通顺的,但为什么会打不通c的电话?
他想起先前c和他擦身而过时轻语的那句,不免往坏的地方想了想,只不过现在再去作这种假设的意义又在于什么呢?
只是因为守着货物无法进入东门,他和霍华德几乎就没想过从南门抑或北门西门进去看看c和阿尔伯特到底什么情况。
布朗把想法跟霍华德简短表达了一些,霍华德基本没等他说完就试图打断了他那所谓天马行空的想法,“你那套冒险小说的屁话留到回头午饭点的时候再跟那位小姐调情用,东门虽然离阿尔伯特的店算近但完全看不到店门附近的情况。你想去看看这俩人是不是会在这么短时间内产生关系之类的就自己找个门进去看看,我可已经是累疯了,守着货等着东门开,不开就拉倒。”
布朗摇了摇头,没有对霍华德多说什么,径自走向南门的方向。
看着他的背影,霍华德心想着这小子不会真的生气了?
不过他自己心里多少也存有些懊恼,作为编辑部里头的多面手,常年审查诸如烂片脚本相似的各类狗屁文章剧本,他已经对那些荒诞不经的故事起了反常到不能再反常的应激反应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看梅里以及梅里的助手那么不顺眼的原因。
到现在只是想去纠正下这小子的白痴病,却发现他好像还是有被那两个人同化的趋势,这让他还是非常的不爽。
够了,我们都已经不是小伙子了,你是个刚丧过妻的可怜人,为什么还要学那帮跟无业游民差不多的社会不稳定分子那样没心没肺……
想着他不禁又无力地捶了门一下,发现门突然就轻轻地被捶开了,霍华德看着刚刚跑进南门消失得没影的布朗,不禁咒骂着自己推着沉重的推车进了东门。
这里已经混乱至此了,还有人尝试进入展厅,这该如何是好呢?这种事没有人会清楚。
那个东方男子带着妇人从北门缓缓地走了出去。在缓慢的搀扶长路中,他已经把妇人的情绪平缓了下来。
当他带妇人走到马路对面,招手向远处驶来的计程车时,他对老妇人轻声说道:“等警方过来排除危险之后,就可以来把你侄子的遗体认领了,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那个老妇人点了点头,像是头一次对他做出了反应:“非常谢谢你…听刚才那个女孩说,你是个中国…taoist priest(道士)?”
“这个嘛。”
男子摸了摸后脑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有些好笑地答道:“实际上我家是信基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