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飞的娘子叫做王宛真,王娘子本是大户人家出身,父亲曾经是大理寺卿,要是论家境门楣,不知道要比马步飞强多少。
可王娘子偏偏看上了军队出身的马步飞,王娘子娘亲去世得早,父亲向来视她为心头肉。
王娘子既然乐意到了心坎里,父亲也全依她。
一对鸳鸯终于凑到了一起,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
后来,王娘子父亲得了急病,撒手人世。人走茶凉,王家很快家道中落,因为弟弟做生意赔了钱,家产全光了,讨钱追债的人甚至追到了王娘子这里。
要账的破皮们堵在了马步飞家门口,说道:“若是没有钱,那出嫁时候的嫁资应当还回来,那也算是王家的财产。”
马步飞听了这话,一双剑眉透出恶气,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变卖家产,还了债,唯一没卖的便是王娘子的嫁妆,因为这是家人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两个人从头开始,马步飞工作兢兢业业,慢慢攒钱,终于在花梨巷又为两人置下了一个家。
这个家不大,但是足够温暖。
小小一对夫妻,他们并不自认为是苦命鸳鸯,反倒是觉得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点滴都是幸福。
两人成家多年,不过王娘子一直没有怀孕。
这块心病深深压在了王娘子心里,求医问药多年,始终不见效。
王娘子甚至开始背着马步飞偷偷找一些偏方,有一次吃坏了肚子,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自此,马步飞再也不让这些四方游医们再进家门。
马步飞见娘子心事越发重了,便找了个大夫,让大夫谎称说是他的问题,因此生不了孩子。
这一点后来传了出去,街坊们偶尔也开始议论笑话,说马步飞看上去是禁军的小头头,威风八面,可是裤裆里那东西还是不重要,真是笑话。
这些,马步飞只当是没有听见。
不过王娘子上心了,每逢听到有人这样说,便上前与人骂一番,平日里温婉全不见了,毒舌利齿,一心为了马步飞的声誉。
王娘子又找大夫开药,给马步飞调养,因此现在马步飞常年还要喝苦汤子。
曲曲折折,恩恩爱爱,马步飞本来以为,他会和娘子永远过下去,简单幸福地过上这一辈子。
谁知过往那些波折他们都抗住了,可如今命运却同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王娘子昏迷了两天两夜,马步飞也在床前守了两天两夜。
两天后王娘子醒了,马步飞喜极而泣。可到了夜里,王娘子开始浑身忽冷忽热,真金连忙请来了大夫。
大夫诊断之后说是火毒入侵到了体内,外伤变成了内疾,情况很不好。
王娘子的胳膊此时已经化脓了,整条胳膊足足肿了一圈,之后大夫重新换药包扎了伤口,又开了新方子。
马步飞亲自熬药,伺候娘子服下去。
真金忙于查案,苦于没有思路,想找马步飞合计一下,可无论说什么,马步飞好像都没有听见一样。
马步飞知道纵火犯此时还在逍遥法外,可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思,不肯离开娘子半步。
到了深夜,娘子终于睡去了。
马步飞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便一个人在军营里转来转去。
谁知夜色之中,飞来了一枚梭镖。
飞镖之上正有一个文书,上面写着:找我很久了吧,我也等你很久了,花梨巷见。
马步飞心里咯噔一下,便翻出了军营,跟上前去。
那人身手极快,竟然耍得马步飞团团转。
马步飞追出了两条巷子,连那个人的影子都没有追上,最终还是让那个人跑掉了。
马步飞的直觉告诉他,是了,就是这个人。
青面人,害了他娘子的人,如今他最大的仇人。
他终于又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