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蝉衣,青芍,以及玄月,他们三都是来自不同的位面。
而且无论是于清武还是徐相旬,死前都曾透露过一个信息,那就是玄月所施展的功法与魔宗很相似,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程度。
陆昭注视着一直不断阐述着自认为的真理的铩羽,想到先前在无间客栈时,也曾质问过青芍,这暗渊冥王所施展的功法。
想到这里,陆昭似乎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铩羽所说的其它飞升位面,在突破劫生境之后,也许就会冲破星云大陆禁锢已久的封印,去到这些召唤人物的地方。
至于除了这几个他已知的,还有没有其他位面,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就算有所推测,他也没法告诉世人,毕竟这只是猜测,在没有证实前,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言论。
只是现在满城百姓的性命危在旦夕,他也不愿多与之争辩,冷眼看着发泄完情绪,重新坐回首椅上的铩羽,又恢复了那副淡然自若的神色,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
“陆昭!”
铩羽忽然叫了他一声,认真看着他道:“之前与你说的那番话仍然作数,只要你愿意摒弃前嫌,我愿意代表魔宗许诺你护法之位。”
“当然,你也别急着拒绝。”
看陆昭似乎准备说话,铩羽打断了他,继续开着条件,“我看你似乎没有多少修行根基,以至于多年依然停留在后天三重的境界,只要你愿意加入,由我做主分三成血煞之气给你,如何?”
血煞之气?
陆昭稍稍思索,大概应该就是血祭阵法所吸收而来的东西,能助人突破修为上限之物。
见陆昭神色似乎有些动容,铩羽加上了最大的筹码,说道:“这些血煞之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足够你突破元魂之境,至少拥有了自保之力。”
“当然,这是因为你筋脉不行,修炼资质低下,若换成我宗修行天赋高的弟子,足够一个普通人突破到辟海境甚至更高。”
“不行!”
忽然,就在陆昭还未来得及说话的时候,一直站在殿里角落,减少自身存在感的沈一舟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了出来,脸色焦急,先是朝上首行了一礼,然后指着陆昭道:
“他现在是总堂派下来的弟子,深得御司信任,乃真正的敌人,绝不可能为我等所用,否则将来必成后患啊!”
他现在恐惧极了,他昨日才欺骗了陆昭,今日若是等对方也加入魔宗,还成了护法,职位远在他之上,那他还能有活路吗?
铩羽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并不在乎他的想法,似笑非笑道:“你原来也是执法堂弟子,怎么,难不成你将来要叛出魔宗不成?”
“当然不会!”
沈一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但是陆昭不同,他与总堂御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次下来执行任务,甚至还手持有御司的文书,给了他极大的权力,足以调动临近州郡执法堂所有弟子。”
他深深看了一眼仍然一言不发的陆昭,继续劝诫道:“属下有理由认为,陆昭已经派人前去临近的陲郡调遣执法堂弟子,这次单枪匹马闯进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你猜测的很对。”
陆昭忽然平静开口,但是下一刻,语气中充满了杀机。
“以后别猜测了。”
话音一落,明蝉衣银剑出鞘,周遭灵气疯狂被汲取而来,划出了一个巨大的月弧形状,朝沈一舟斩去。
这抹剑气比之前杀那名弟子的威力大上数十倍,房梁被直接掀开,四周的墙壁被直接横腰斩断,激起一大片石灰,尘土四散扬起。
沈一舟的眸心里反射出明晃晃的月弧光芒,表情惊恐万分,向上首位置的铩羽求助道:“少主救我!”
但他刚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便湮灭在这倒白淡的剑气当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但只持续了不到一息时间,便消弭殆尽,只余下回音飘荡在空中,与暗渊冥王所施展的的音波功法相结合,显得渗人无比。
哪怕是看惯了恐惧的的魔宗这些高层,也都不禁纷纷皱起了眉头,不知是因为沈一舟的死亡,还是这愈发庞大的声音让他们感受到了不适。
啪!
啪!
铩羽面带微笑,轻轻拍了拍手掌,欣赏道:“现在人也杀了,怎么,考虑好了吗?”
陆昭冷笑以对,“他可是为了投效你,才有的今日,怎么,你不救他?”
“他不配!”
铩羽摇了摇头,惋惜道:“既然加入了我们,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没有存在价值的人,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
“现在于我们而言,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面对铩羽轻飘飘的说出的这番话,陆昭一时竟不知何言以对,只能冷冷说道:“那我呢?”
“现在你认为我有利用价值,所以愿意拿出部分利益给我,但若是将来没有这份价值了呢,是否要落得与他一样的下场?”
对于他的问题,铩羽沉默以对。
半晌后,他才说道:“陆百执能在燕州混得风生水起,我想是个聪明人,不应该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才是。”
这个答案,算是默认了陆昭所说的话。
良久后,陆昭才抬眸直逼铩羽的视线,沉声道:“无论是谁,都有活着的价值。”
“而你们所以为的价值,是以实力作为标准,可你有想过吗,就算将来你们真的有朝一日,突破这个世界的限制,飞升进入其他位面,你们也许就会成为最底层的那一批人。”
“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情况,在那个时候也许会转换,你还能说出今日这番言论吗?”
铩羽一怔,但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了自信的模样,说道:“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古籍有所记载,万年前我宗有不少前辈都曾飞升过,早已为我等铺好了路。”
陆昭摇了摇头,看来只靠言语博弈是说服不了对方了,他们早已被这滔天的诱惑,追求长生到掌控天下的幻想迷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