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月要是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可她脚步就是挪不动,里面的人可是曾经想强迫她的混蛋,她当然不想跟他独处了。
“昭昭姑娘莫非是在害怕本王?”谢宴推开车窗,勾唇轻笑。
“绝对没有,如此只能麻烦王爷了。”明月赶紧道。
能不怕你吗,笑起来比别人生气还恐怖。
明月拎着裙摆上了马车后,马车夫示意宋嬷嬷坐在他旁边。
选了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明月几乎不敢看谢宴,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上次翻墙不还挺大胆,怎么今日害怕成这样子?”谢宴淡淡道。
明月诚惶诚恐解释:“得王爷相助自然是感激涕零,不敢造次。”
当面揭人短礼貌吗?明明上次还是彬彬有礼的模样。
“昭昭姑娘还是坐近一点吧为好,否则马车要是急刹你可能会坐不稳。”谢宴客气提醒。
马车夫是谢宴的暗卫,对主子的暗语早就领悟得透彻。
谢宴说急刹,他立即制造了个急刹车。
明月一瞬间就从车头滑到了车尾,并跌倒在谢宴身上。
谢宴礼貌地用手臂扶着她起来,手则向上抬起,没有分毫占她便宜的样子。
明月本来想着是不是马车夫故意的,甚至怀疑谢宴认出自己来了,但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主子,路有些滑,您没事吧?”马车夫在外焦急地问道。
“无事,下不为例。”谢宴声音有些冷。
马车夫讪讪地应了个是。
重新坐直后,明月再不敢坐到门边,手紧紧扣到了窗户上,生怕再跌到谢宴怀中。
她满心都是尴尬,所以也没注意到袖口的小猪荷包掉在了谢宴皮靴边。
谢宴瞥了一眼脚边的荷包后,伸直了腿后用衣袍盖住了荷包,随后不动声色地捡了起来。
速度太快,动作自然,明月只看见他弯腰,完全没想到他在偷偷捡东西。
宋嬷嬷坐在外面,脸都冻麻木了。
“这位小哥,马车驾得是否太慢了些?”宋嬷嬷忍了又忍,最后看马车还不如路边匆匆往回家跑的人,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这位嬷嬷别着急,雪天路滑,主子的安全最重要。”马车夫解释道。
宋嬷嬷看他不着急,有些担忧地往里面看了看,最终还是把手揣入怀中没说话。
“今日昭昭姑娘出门是为了送考吗?”谢宴收好荷包后问道,语气中隐隐有些不悦。
他以为这是明月想给苏予安送过去的荷包,但碍于身份最终没送出去。
明月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有点慌神。
这瞬间的慌神,落在谢宴眼里就是被猜中了心思。
“没有,只是出去看看铺子。”明月恢复平静后立即否认。
他眼睛眯了眯,继续道:“京都一直有个榜下捉婿的传统,今日有不少姑娘偷偷去考场外面瞧自己心仪的如意郎君,昭昭姑娘难道不是?”
明月不知道他这么穷追不舍问的原因,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臣女只是今日恰好出门。”
打死她都不会往考场那说,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坏心思。
谢宴唇角露出一抹讥笑,她越是避而不答,越是不正常。
要是苏予安没如众人期待那般文曲星下凡必连中三元,她应该就不会盲目崇拜他了。
明月只感觉马车行驶了很久还没到,惊得她立即推开车窗,看路是对的,又放下了心。
心中是真的慌得很,生怕谢宴认出她把她抢入王府了。
“昭昭姑娘不必着急,前面就是古府。”谢宴的笑又变成了一贯的疏离客气。
明月刚刚的动作确实有些大,披风都甩到了谢宴身上。
她扯回自己的衣袍,眼皮却感觉有些沉重。
不怪她大惊小怪,马车里燃了安神香,又烧了银丝炭,她差点就睡了过去。
刚刚开窗户透气,她才稍微清醒一点。
这个安神香份量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催眠香,可对谢宴这种戾气重的人来说却是良药,只是药量太多,闻多了日后一定有副作用。
她记得之前教过谢宴控梦的方法,也帮他调理过身体,他有段时间是没再用安神香了。
如今又……
明月立即中断自己的职业病,这不是她要考虑的。
马车缓缓停在了古府门口,明月同谢宴道谢后逃也似的下了马车。
谢宴把玩着手中的荷包,玩味地笑了笑。
“昭昭?”
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又轻又缓,像是把名字绕在了舌尖,暧昧又温柔。
跑得快又有什么用,她是逃不掉的。
古溪棠比明月先下马车,见街道尽头有一辆豪华马车往古府行驶而来,她就停在大门口看了眼。
结果就看见明月从从那辆马车上下来,马车门推开的瞬间,她看见了里面矜贵俊朗的男子,气质比苏予安还要好。
心中妒火燃烧起来,等马车离开后,她拦住明月:“大姐姐跟哪个外男出去鬼混了?”
明月睨了她一眼:“我劝你不要给那位贵人乱造谣,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宋嬷嬷也不悦道:“我们下人都在,世家大族的涵养老奴看二小姐是没学会,否则也不会在没证据的情况下乱嚼舌根了。”
古溪棠不服气,“我分明看得清楚,你从男子的马车中下来。”
明月呵呵两声,“二妹妹坐过不少次苏公子的马车,我能说你同苏公子也做过越矩的事吗?”
古溪棠不免想到苏予安在马车里亲过她的嘴角,一时间又羞又恼:\"看我不跟爹爹告状。\"
说完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明月无奈地耸耸肩,还好没被她看清是谢宴,要不然免不了要受古靖的一顿拷问了。
不过她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
明月看着她的背影,感觉上面写了一个字:“坏。”
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
将这份不安强行压回去,明月打算让影寒影风跟踪下古溪棠,看她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回到留香院时,院子里没有一个看守的下人,全部躲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