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意犹未尽,吃下最后一块羊肉后道:“三日后吃第二顿。”
明月点头,“天气好就行。”
三人又把东西往回搬,小布绕在他们周围开心地打转。
明月回去后,很快又背着背篓出来了。
从前在巫山山谷时,谷主就有教过她怎么用山谷风辨别地形。
如今这里的地形皆是竖直的小横断山体,数百个山堆一起。
一般山谷风迎风面绿植会多,若是中间出现了断层塌陷,会连带着另一面也干燥起来。
如果运气好能找到类似防风这些稀有药材。
明月仔细看着,半个时辰后在结冰的河塘后找到了一处位于山坡背面的一块平整地,还有山洞可容身。
边缘还有两棵野柿子树,地上还有迎寒而开的款冬花。
东西不算多,但是这个地方绝对是意外之喜。
明月匆匆摘了些款冬花就回去了,但很快又返回,带了些换洗衣服以及药材。
等仗打完了,也许她可以假装失踪,到这里躲上一段日子。
等谢宴撤军后她再出来。
她并不想一直替谢宴,别说他日后会死,就是他不死,她也不想一直替人打工。
抱着这样的私心,她陆陆续续往里面藏了不少东西。
三日后,天气依旧不错。
与既白约定烤肉的日子也到了,三人又搬了东西去悬崖背风处。
小布很聪明,知道又有肉吃了,绕着明月打转,让既白眼睛都红了。
吃烤肉的时候,他偷偷想把肉给小布吃。
小布哼唧哼唧着过去,明月眼风一扫,低声道:“小布?”
小布扭头看了明月一眼,不敢再动。
“我不过给一块烤肉,你至于吗?”既白不满。
“狗小时候认主,你再喂不就相当于我白送你了!”明月唤来小布,边喂边解释。
“你算得倒是清。”既白哼了一声,眼红地看了一眼坐在明月边上的小布,正准备再吃一口羊肉串时,一只信鸽飞来。
既白接住,接过信看了后敲了信鸽一下。
“你是不是迷路了,现在才传信。”
明月连忙问:“怎么了?”
既白:“王爷要回来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军中私自外出已是大罪,而且他们还是偷跑出去享乐。
还有谢宴大帐内的发酵玉米糊。
既白跟明月头都大了,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往回跑。
“可怜我那烤肉都没吃几口。”既白一脸心疼。
连走带跑地回了营地,两人几乎立刻往王帐内跑。
守门侍卫见此拦了两人一下,“既白将军如此着急做什么?”
既白谢了口气,“王爷帐内有不干净的东西,快让我进去。”
侍卫让了路,既白进门,跟明月一起往外抬。
还没走一会,谢宴硕长的身姿便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明月跟既白脖子一缩,立即加快步伐。
“站住!”一声清冽的声音传来。
两人吓得一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动。
见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谢宴俊眉蹙了蹙。
迈步走过去时,明月和既白仿佛在受着凌迟的刑罚。
穿过火堆,谢宴已经来到两人跟前。
他身上带着的杀伐气息依旧很浓,明月手都有些颤抖。
她背对着谢宴,冲既白使眼色,暗示他认罪。
既白挤眉弄眼,表示两人要一起承担罪行。
明月不愿意,疯狂反抗。
见两人在暗暗交流,尤其是明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全在和既白交流,谢宴隐隐不悦。
感受到越发森冷的气息,明月跟既白都不敢再有小动作。
低着头不敢动弹,只等着最后发落。
走近后,谢宴嗅到一股怪味。
他沉声问:“这里面是什么?”
既白立即道:“明月做……”
谢宴清冽的声音打断他:“本王问你了?”
既白讪讪住嘴。
“用来培养青霉素的。”明月干巴巴开口。
“怎么在本王帐子内?”谢宴盯着明月问。
几天没见,再看她那张脸也没觉得丑。
谢宴心想一定是他看顺眼了,毕竟五官细看也没那么不能入眼。
明月艰难开口,把事情经过老实交代了。
谢宴面色一寒:“本王的住处任由你们俩个胡闹了?”
既白吓得跪地,“属下不知道王爷会提前回来。”
明月眸子都瞪大了,这个猪脑子他在说什么?
死了死了!
谢宴骨节分明的手左右捏了捏,骨节咯吱直响。
下一瞬,既白被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
“你在怪本王提前回来坏了你的好事?”
既白吓得瞳孔都瞪大了,这话有歧义啊!
他是想说再等会东西就清理完了,就不会碍他眼。
怎么被王爷说得跟偷情一样。
谢宴谢扔垃圾一样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既白丢在地上,“自己下去领二十军棍。”
“啊?!”既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三十军棍。”谢宴身上的冷冽气息越发明显。
既白再也不敢多嘴,捂着屁股就跑了。
明月很是抱歉地看着他。
好兄弟就要一起受难。
“你还有心思管他?”谢宴眼底掠过危险的暗光,声音清冽沙哑。
明明一句威胁的话都没说,却让明月无端害怕。
“民女错了,求王爷责罚。”明月及时讨饶。
谢宴从她身旁走过,丢下句:“进来。”
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谢宴进去。
里面还有怪味。
谢宴面色铁青地支开了门帘,问:“你做了什么让既白这么帮你。”
明月打着草稿,想着怎么把罪往自己身上揽。
“你敢撒谎,本王就把你的狗丢了。”谢宴冷冷威胁。
明月:……
老老实实交代了出来,明月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感觉对面男人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已经把她洞穿了。
“你做得很好,不过一点气味散开就好了。”谢宴手指翘着桌面,淡淡开口。
明月震惊地抬头,他不生气了?
“本王的小叔性格急躁,你无需计较,若是能让伤兵免于感染,这些小事不算什么。”谢宴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慢悠悠道。
明月看不透他晦暗不明的眸子在想什么,但明明感觉他在生气的,怎么现在又不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