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员轻手轻脚跑上来,在半层楼梯的拐角探出头,比了个oK的手势。
组长立马跟万景山交代接下来的计划。
万景山点头道:“明白了,你们等我发信号。”
“注意安全。”组长强调:“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懂了吗?”
万景山说:“懂。”
江岚汀握了握他的手,什么都没说,只用目光鼓励他,给他力量。
万景山亲了下她的头。
男人的手心是干燥而温暖的,唇也是暖的。
不过对苏幸福说话时却毫无温度,“钥匙呢?”
其中一个壮汉走过来,把一串钥匙通过缝隙扔了进来。
钥匙有三把。
医院天台平时是上锁的,以防想不开的人,比如绝症患者,或者有亲人刚逝世的家属,跑上来寻短见。
苏幸福让人撬断了原来的锁头,自己挂了三把新锁头。
万景山挨个打开,推开了咯吱作响的铁门。
天台上热浪翻滚,他眯了眯眼,缓步上前的三五秒钟内,就适应了极强的光线。
“你要聊什么?”
万景山停在距离苏幸福有段距离的位置上。
“太远了,你站那咱俩没法讲悄悄话。”苏幸福招手道:“你再过来点。”
万景山往前走了半米,面无表情地说:“他俩在这,怎么都算不上是悄悄话。”
“他俩没事,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你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苏幸福目不转睛地盯着万景山的脸,越看越觉得这张脸是造物主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面庞。
万景山看向躺在平台上的季笑糖。
苏幸福晃了晃系在腰上的绳子,笑着说:“我和季笑糖拴在一起了,如果我掉下去,他就会给我陪葬。”
万景山淡定如常,无比冷漠道:“你们死了,我跟小汀依然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苏幸福的脸顿时沉了沉,“季笑糖因为你们死了,你们会愧疚一辈子!你们再幸福也幸福不到哪儿去。”
“小糖不会死。”万景山顿了顿,“即使不幸死了,那也是你苏幸福害死了他。”
“真不要脸啊。”苏幸福冷笑,“你跟你媳妇一样不要脸。”
“还要聊什么吗?没有我就走了。”万景山作势要离开。
“你站住。”苏幸福喊住他,“你过来,再近一点,我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万景山听话地停住脚,慢慢地朝她走近。
但他并没有走直线,而是在用余光打量过之后,站到了两个壮汉的中间。
这样他离他们就只有一米多的距离了。
“再过来点儿。”苏幸福伸手去够万景山。
就在她的重心稍微偏向墙体内侧的这一刻,万景山大喊一声“现在”,顿时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这声喝令,像一碗水掉进了沸腾的油锅里,噼里啪啦,油花四溅。
万景山一记飞踢正中左边壮汉面门,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人已经仰面倒下了,等他想要起身时,跑来的组长反手将他死死地摁到地上,接着手就被铐牢了。
“老实点,不要乱动。”
他扭头看到万景山跟另一个壮汉过起了招。
但没打几下,万景山就把对手抵到了墙上。
六楼待命的组员在听到万景山发出的信号时,利用提前固定好的绳子,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天台,在苏幸福的注意力都在万景山的身上时,一脚将她踢下台面。
同时爬上来的组员有两人,另一个主要负责保护季笑糖。
季笑糖被绳子往下拽了一段距离,但人在摔到天台地面之前就被组员拉住了。
苏幸福趴在地上,没有反抗。
结局已定,就这样了。
尘土飞扬,周围全是人,但她眼中只有一个男人。
她死死地盯着万景山,满眼不甘。
被押送离开,走过万景山身边时,苏幸福咧嘴笑得疯癫又妖娆:“大山,下辈子,我会早点缠上你。”
万景山看她一眼,“如果没有反省的能力,重活几辈子都无济于事。你只会重蹈覆辙,一遍遍体验悲剧。”
说完,他转身走向江岚汀,只留给苏幸福一个冷漠的背影。
江岚汀在刚刚混乱时,直接朝季笑糖跑去,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小糖怎么样?”万景山蹲下来问。
江岚汀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不好说,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万景山一脸担心。
江岚汀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没有说出口,只道:“赶紧让医生给做个全面检查。”
医护人员来得很快,季笑糖被抬走了。
又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江岚汀和万景山留到最后才下楼,他们身后的天台复归宁静。
她走在前面,走了几步突然听出身后的脚步声有点不对劲。
“你受伤了?”
“没事,不严重。”万景山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故作轻松道:“就小腿被踢了一下。”
“裤腿掀上去。”
江岚汀语气温和,但说完之后,她似乎是等不及,不等万景山有所动作,就先他一步坐到台阶上。
停顿两秒,准确无误地卷起了左边的裤腿。
夏天只穿了一条薄薄的棉布长裤。
裤腿宽松,卷起来时没有碰到受伤的地方。
走廊里光线很暗,但依旧看得出一片青紫,有瘀血。
没有外伤,但软组织损伤严重。
万景山摸了摸她的头,用一把好听的嗓子低声说:“小汀,给我上点药吧。”
“你不是说没事嘛,那还上什么药。”江岚汀起身往楼下走,“让它自己好吧。”
万景山快走两步,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在她耳边低喃,“媳妇,我疼。”
江岚汀半边身子一麻,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万景山抿了下她的耳珠,继续火上添柴,“我腰上也又疼又痒的。”
“腰也受伤了?”江岚汀一脸紧张。
“嗯……”万景山主动掀起衣服让她看,“在后面,你帮我瞧瞧。”
江岚汀定睛一看,只有两个蚊子包。
“学坏了啊,会耍我了。”
吐槽的话还没讲完,嘴就被封住了。
她被带进他的怀里,接着又被他拖着抱了起来。
在散发着淡淡霉味的走廊里接吻,呼吸间却只有甘甜和馨香。
“等会儿该有人上来了。”江岚汀双手捧着他的脸,边轻轻啃咬他的下唇边轻声道。
“有人了再说。”万景山呼吸浊沉,再次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