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些封疆大吏,都会在朝廷中央,寻找盟友?
还不是因为,朝中有人好办事。
没李神通的帮助,李恪就会被李世民的命令挡住,锦衣卫都带不进。
但是李神通就能靠着自己的职务,给李恪人手打张路。
如果张路当初不是得罪了,李神通控制的商人,人家怎么会帮李恪。
所以,赵君德给张路出的主意,就是让张路去寻找李恪的对手,以及想在这里面插一脚的人。
可张路他是,熊瞎子走进死胡同,两眼一抹黑,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君德打手一拍胸脯,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赵君德因为进京找关系,早把蜀王打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他自己本来是不用被免官的,最多被惩罚。
但是李恪当初却劝说,让副手别驾接替自己,这才导致了他被免官。
赵君德这人,不仅自己犯了错被免官,还把这怪在李恪身上。
尤其是,李神通还和李恪联手。
当初赵君德在李神通手下,登城作战,第一个登上城墙,本来是头功,却被搅和了。
如果当时能打下来,那赵君德肯定不是什么刺史了,也不会被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张路和蜀王作对,那我就会帮你。
何况,谁现在不知道,张路被皇上重用,帮张路就是帮皇上,这就是立功的机会啊!
所以,赵君德给张路推荐的第一个官员,就是长孙顺德。
这人和李恪的矛盾,那是人尽皆知,当初两人的事情闹得全皇城,甚至全长安都知道。
张路却反问:
“长孙顺德是长孙无忌的族叔,长孙无忌和皇上的关系,长孙顺德能帮我们吗?”
赵君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说道:
“张大人,您有所不知。
长孙顺德虽说和长孙无忌是族亲,可他这人呐,贪的狠!
当初他指使宫女偷盗尚食局的珍珠粉,这才让他和蜀王发生矛盾。
你只需要给点好处,外加他和蜀王李恪的矛盾。
您也知道,闹得满城风雨,长孙顺德心里的气可一直没消呢。
如今有机会能挫挫李恪的锐气,他肯定乐意掺和。”
张路微微皱眉,沉思片刻道:
“话虽如此,但毕竟长孙无忌是皇上的心腹,长孙顺德就算有怨气,又怎敢轻易违背长孙无忌的意愿?
万一到时候他临阵倒戈,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君德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
“张大人,您就是想得太多了。
长孙顺德在朝中也算是老臣了,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朝里当官的,有几个是为了朝廷出力?
还不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
而且,咱们又不是让他直接和长孙无忌对着干,给李恪找点麻烦。”
张路点点头,也想通了。
接着赵君德给张路推荐第二个人,尚书省右丞,司空之孙,卢任。
张路一听,马上打退堂鼓。
“司空的孙子,别说司空了,就是尚书右丞,那都是大官,他们能帮我吗?”
虽然右丞是四品,张路现在是六品,只差二品。
但这里面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大多数寒门,也只能在五品打转。
赵君德嘿嘿一笑,凑近张路,神秘兮兮地说:
“张大人,您可别被这头衔唬住了。
这卢任呐,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内心憋闷得很。
他虽顶着尚书省右丞的名号,可在尚书省里,被各方势力掣肘,一直施展不开手脚。”
房玄龄在尚书省,对卢任指手画脚的事情,只要有心都能察觉的出来。
只不过,当初是裴寂被罚在家,右丞卢任没有老大撑腰,现在萧瑀当了右仆射,也没有这回事了。
但赵君德早就打听到这事了,所以才不会像张路那样一惊一乍的。
官场老油条都是这样的,你只要待得时间长了,对谁都不怕,因为你知道的秘密多,知道的糗事多。
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就祛魅了,在你看来,都是人,也就那样。
张路疑惑地挑了挑眉,问道:
“他施展不开手脚,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赵君德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解释道:“
“关系可大了去了!卢任一直想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做出一番成绩,好让他那司空祖父对他刮目相看。
可他身边那些同僚,明里暗里都给他使绊子。
咱们要是能帮他一把,让他在扳倒李恪这件事上出份力。
一旦成功,他就能在朝堂上树立起威望,还能借此机会打压那些平日里和他作对的人。”
张路微微摇头,还是有些顾虑:
“可他是司空之孙,身份尊贵,咱们能拿出什么好处,让他愿意冒险帮咱们?”
赵君德拍了下大腿,说道:
“这不怪张大人你。
你有说不知,司空一家,是范阳卢氏出身。
范阳是在河北道,可长安是在京畿道,卢家想在京畿道扎根,那就得在这里有产业才行。
你最近不是在打击铁矿吗?
想办法让卢家人,拿到京畿道的铁矿开采权不就好了。
这么大个人情,别说右丞了,司空都得谢谢你啊。”
张路陷入了沉思,心中暗自权衡利弊。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说道:
“这样做风险还是太大了,别说扳倒李恪了,咱们自己都自身难保。”
张路以前就是个农户出身的举子,他哪里能想到,自己能有一天,和赵君德在这里谋划,这么大的事情。
铁矿开采权,被赵君德说的这么简单,说给就给,自己算老几啊?
能随便规定这种国之根本?
赵君德看出张路的胆怯,心里对其有一丝的不屑和不耐烦,但很快就没了。
赵君德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
“张大人,你就是太谨慎了。你有什么顾虑可以说出来嘛,怎么就会自身难保了?”
“铁矿开采权,国之根本,就靠你我?
一个六品的员外郎?一个犯错的前刺史?
咱俩就能敲定了?”
赵君德听完,直接不演了。
脸上满是不屑,轻蔑的说:
“这算什么?张大人,您忘了自己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呐!
你是怎么成为红人的?
打击铁矿价格,你只要向陛下说,那些人不配合,请陛下收回开采权不就好了。
这多大个事啊?
我在地方上当刺史的时候,我说哪里给谁开采就给谁开采。
何况是当今的皇上!”
张路这时候问:
“可是,他们又没犯错,无缘无故收回不好吧?”
赵君德直接笑了:
“没犯错?你说他错了,那就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