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风这形象,哪里还有一点太子太傅之孙的气质,简直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特别是他自己将自己撞晕的画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围观的人实在没忍住,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楚公子这招倒是出奇制胜~”
“嘘,小点声,别说了,万一被他听见了!”
“听见又如何,这么多人法不责众,他权势再大,还能大过陛下去?”
楚逸风此时已经从眩晕中缓过神来,双目通红,死死瞪着萧尘。
萧尘故意满脸防备地看着他,“你可别找茬,这可是你自己撞上去的!”
楚逸风自觉脸面尽失,又不甘于就此认输,恨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指着萧尘道:
“你今日辱我,来日定要让你百倍千倍返还!”
他专程为月汐妹妹生辰回京,还没有进宫面圣,就遇到这样的糟心事,正好,进宫好好给陛下告一状!
萧尘见他要走,将人拦了下来。
“慢着,你无故挑起事端,输了就想跑?那以后咸阳城中,岂不是人人都能如此闹事!”
楚逸风气急败坏道:
“你敢拦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去找月汐妹妹,好好说道说道你的丑恶嘴脸!”
萧尘表情一滞,不知为何,“月汐妹妹”几个字从楚逸风的嘴里说出来,他怎么听怎么不爽!
当即一脚就踹了过去!
“噗……”
楚逸风没想到,他都搬出了月汐妹妹,此人还敢揍他,当即怒上心头,挥拳回击。
萧尘轻松躲过,然后一记左勾拳擂在了他的腹部,又一记右勾拳捣在了对面脸上,拳拳到肉。
自从组建西厂后,一有时间就跟着军士们操练,寻常人等根本无法近身。
楚逸风的发髻被打散,一张俊脸红一片白一片,嘴角隐隐有血迹渗出,狼狈极了。
他表情扭曲,愤恨地瞪着萧尘,恨不得将他脸上的肉撕下来。
牛大头等人见状,担心萧尘吃亏,挤开人群迅速冲到擂台上,将楚逸风轻松就制服了。
楚逸风嘴里还在叫嚣:
“你滥用职权,当街侮辱本公子,本公子要禀明陛下!”
萧尘看着他叫嚣的嘴脸,脑海中浮现了“告到中央”那只猴子的表情包。
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对上这个楚逸风,他的行为也变得有些幼稚。
手老痒了!
林洪在台上,看得直咂嘴。
“啧啧,本皇子倒是第一次见到萧尘打架,还怪刺激的!”
管家轻笑一声,提醒道:
“殿下,是否要制止他们,万一闹到陛下那里……”
林洪的眼角带着笑意,无所谓道:
“无妨,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闹到父皇那里更好,本皇子正好看看父皇会如何处理。”
当初,父皇因为怀疑他和六弟暗杀九妹和萧尘,差点用鞭子给二人打死,这楚逸风从小就是太子的小跟班,不知父皇看到他,会不会心软想起自己那个逝去的儿子?
还是说,对萧尘一如既往地偏爱?
想到这里,林洪对管家道:
“对了,你去悄悄转告萧大人一声,楚逸风的行为动用西厂,有些大材小用。”
本来楚逸风已经挨了他好几顿打,再把人抓走,惹上楚家门下的言官能把人烦死,一个个不谈银子只爱抬杠。
楚逸风还在叫嚣,萧尘刚想有下一步动作,西厂的一个军士上前对他耳语一番。
“大人,这是上面的贵人转告的话,楚逸风不宜抓,西厂恐有大材小用之嫌。”
这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了,他刚才被楚逸风的胡闹激得都有些上头了。
萧尘看了看二楼林洪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建议。
楚逸风的行为,的确挂不上秦律,顶多给他拘役几天就放出来了。
但惹怒了那些言官,虽说没什么大影响,但一个言官就能顶五百只鸭子,被一群言官追着骂的感觉他可不想要,听说有些执着的言官,能追到住处骂,不胜其烦。
萧尘抬起左手,示意西厂人将楚逸风松绑。
“今日本官就放了你!”
楚逸风挣脱束缚,只觉得脸都丢尽了,不过萧尘做事不管不顾,也给他留下了阴影。
当即狠话也不放了,冲开人群就离开了乐府.
顾清婉满眼悲愤,但也无法阻拦。
她只是一个花魁,人微言轻,哪怕被人欺辱,也只能认命。
不过,幸好还有萧大人这样的官,真正地为底层人出头。
她福身盈盈一拜,对萧尘郑重道:
“今日多谢萧大人搭救之恩。”
萧尘摆摆手,“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
虽然这样说,顾清婉眼中流动着莫名的情愫,满目光彩。
事情了了,萧尘和西厂的人也很快撤出了风华乐府。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
“不管怎样,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听说这位公子哥小时候长在陛下膝下,颇得圣宠,若是他在陛下那里随口告状,会不会惹恼了陛下?”
“愿赌不服输,陛下明察秋毫,也不会任由这纨绔蒙蔽。”
“……”
一场闹哄哄的比试戛然而止,风华乐府又恢复了高贵神秘的面纱。
只剩下读书人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离开风华乐府。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静下心来,细细品味萧尘刚才即兴所作的诗。
“原来我也抱着萧大人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想法,今日之后,彻底跪服!”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诗句,越品越有味道,有大爱之情,不止用于男女之情。”
“萧大人才华,实至名归!”
“也不知道萧大人的短板是什么,总感觉他什么都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