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泰帝气得不行,韩素急忙端来一盏茶,云泰帝哪儿有心情喝?抄起茶杯便摔了下去。
“你要是也能像叶平安一样,有他领兵打仗的本事,有他战死沙场为国建功的觉悟,朕也可以给你亲王爵位,朕也可以让你做一字并肩王,朕也可以让你风光。”
永安王渐渐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忽然凄惨一笑。
“是啊,其他兄弟们生来便有的东西,我还要像个外人一样把脑袋憋在裤带上去沙场搏命。”
“父皇,我和那些兄弟们相比,我有什么?他们几个哪一个在朝中没有朋党,哪一个不是表面上讲大云律法,背地里专做触犯律法的事?”
“他们现在高高在上,幸灾乐祸,全然不顾手足情义,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招惹上叶平安。他们做的那些丑事还没有被查出来!”
“父皇,兄弟几个做的那些事情,您真的不知道吗?除了四弟,他天生孩子心性,赤子之心,只知道玩耍,没有觉醒人的贪欲之心,剩下的这几个兄弟哪一个不是手上有几件肮脏事?”
“真的,我做了就是大逆不道,他们做了,朝臣们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图揪紧了我这个没娘撑腰的孩子,捏软柿子算什么本事?”
云泰帝再也听不下去了,挥手一巴掌打在永安王的脸上,然后一口气儿没上来就直挺挺地倒下晕过去了。
永安王吓了一跳,连忙爬过来。
“父皇父皇您怎么了?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
“皇后娘娘皇上并无大碍,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
“只不过这身子骨倒的确是每况愈下,皇上政务繁忙,此时已是不应再过度地劳累了,还请皇后娘娘多多规劝。”
皇后娘娘看着面前的张太医点了点头。
“有劳张太医了,陛下是不是只要不这么劳累,身子骨就能好?”
张太医回答道。
“这不好说,皇上这几年积劳成疾,也是定数,此时要放下朝中诸般奏折劳务,慢慢温补也只能是将身子骨维持稍好的状态,要想再恢复到几年之前那样怕是不成了。”
“主要还是不能劳累,不能生气。”
皇后娘娘了然了,张太医也退了下去。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娘娘,永安王还在殿外跪着。”
皇后娘娘低垂着眼眉,看着一副菩萨悲悯之相,可内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凡是了解她一点点的人都知道,这皇后娘娘只不过空长了一副菩萨的皮囊。
当初太后娘娘选了她来做皇后,一来是因为太后信佛,觉得何皇后生了菩萨像,定然是一桩好事,最起码能保得国家风调雨顺,图个好彩头。
再加上这何皇后家里也是地方的封疆大吏,他爹退了之后便由他哥哥接了位子,做了幽并总督,当时皇上虽身为太子,可地位不稳,有了何家这样的外戚作为助力,也可得一时安稳增加胜率。
可是后来的事却超出了皇后娘娘所能思考到的范畴,这何家不仅能保得现任皇上,更能保得了太子。
太子并无才能,身子也弱,偏偏还好色,这东宫里的宫女儿哪个没被他奸淫过?可太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他舅舅何进,是幽并总督。
有了这么硬的娘家做靠山,太子的地位如何能不稳固?
皇后娘娘一直视陛下的几个皇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二皇子,听说他相比起兄弟几个颇有才干,一向喜好写文章的老三没什么威胁,老四就更不用说了,只有这个老二。
心思多,心眼儿也多,明面上看着人畜无害,不争不抢,背地里竟然做下了这么大的事。
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居然有能力把宣州上上下下哄的铁桶一般给他送银子。
若是让他手里再得了些权力,让他乘了风雨,这岂不是要起飞吗?那这不就是要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了吗?
这怎么能行呢?
皇后娘娘想到此处,当即说道。
“怎么办?皇上病倒了,现在还昏着呢,都是他做的好事。”
“贱婢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差一筹。”
“他不是爱跪着吗?也别跪了,拉下去打八百大板。”
韩素听了这话一愣,八百板子!这人不光打死了,还要打成肉泥才甘心吗?
他赶紧求情道。
“娘娘万万不可呀,这还是等皇上苏醒再做定夺吧?”
皇后娘娘慈眉善目的菩萨像陡然一变,三白眼一现出来,就好似那菩萨堕入了魔道,叫人看得心惊胆战。
就连韩素这般人物此刻被这么一看也是心下一惊,惶恐至极。
“本宫乃是皇后,是国母,他不过是个贱婢生出来的孩子,本宫连这样的人都处理不了了?”
“八百板子已是本宫格外开恩了,他身为贱婢之子连庶出都算不上,不老老实实地待着,偏偏要跑过来碍眼,还敢贪污盐税,这样的豺狼虎豹狼子野心如何留得了?必须的打死,必须八百板子!”
“来人,马上行刑!”
“且慢!”
丽贵妃急忙来到,站在皇后娘娘面前福了一福。
皇后娘娘上下打量着丽贵妃,知道这是个扎手的点子,极其聪明,皇上又宠爱,如今女儿又嫁了一字并肩王,正是权势滔天的时候,她就算是心里恨极了丽贵妃却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原来是妹妹来了。”
丽贵妃恭敬道。
“臣妾接到消息便立马来了,刚才在门外又听到些许,臣妾要向娘娘进言。”
皇后娘娘忽然冷笑一声。
“丽贵妃如今是抖起来了,以往你虽然得宠,但是却还收敛三分,如今女儿嫁给了当朝重臣,国之重辅,如今全然不装了?”
丽贵妃平淡地说道。
“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国有诤臣,可保国家安稳太平。”
“娘娘,有些话臣妾必须要说,再怎么说永安王也是天子血脉,若用如此极刑将人打死,只怕与皇后名声大有损害。”
皇后娘娘嗤笑一声讥讽道。
“他把自己的亲爹气成了这样,还在外面犯下了大案子,我做皇后的庆竟然不能动弹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