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白溪口中得知了死者张巧兰的过往。
张巧兰1957年出生在南城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年幼时赶上自然灾害,饿死了不少人,父母亲努力的养活着他们一家几口,日子虽然苦,但她们姐弟几个从来没缺过父母的关爱。
偶然机会认识了白英辉,二人迅速陷入爱河,没多久,白英辉去北方当兵,1982年白英辉复员后二人结婚,白英辉分配了工作,留在了澄西,每年回家探一次亲。
1984年,女儿白溪出生,张巧兰在一所中学里教书,一边带着年幼的女儿,生活苦,但是每个月都能收到白英辉远方的来信。
1990年,白英辉终于分配了房子,第一件事就是接了妻子女儿来到澄西,张巧兰继续在学校里教书。
之后白英辉托关系,把张巧兰调到了市里,每天能按时按点上下班,也能更好的照顾家庭孩子,那个时候,张巧兰算是高学历了,市里需要这样的人才。
从小她,写的一笔好字,虽然是女人,但一笔字写的刚劲有力,市里的很多新闻稿都是出自她的手。
她工作卖力,上进心强,在1993年的一次下乡采访时遇上了洪水,她不顾安危,帮助当地的百姓,在冷水里泡了一天,之后她的身体就出了问题。
长时间坐着,或者长时间走动腿就动弹不了,一到阴天下雨,腿更是疼的走不动路,不到四十岁,腿就长了骨刺,那时候澄西的医疗条件有限,她只能吃止疼药忍着。
平时她喜欢在家看看书,写写画画,养些花花草草。也喜欢民乐,小时候没有机会学,再往后,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学了。
病痛一直折磨着张巧兰,四十二岁她做了胆囊炎手术,四十五岁,摘除了子宫,五十岁她得了胃癌,胃切了一半,在医院里住了半年,下过无数次病危通知书,最后她还是挺过来了。
五十一岁,丈夫突然心梗去世,当时她在外地出差,女儿在外地念书,白英辉独自死在了家里。张巧兰知道丈夫去世的消息直接晕倒,送到医院抢救。
夫妻二人结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张巧兰细心的保存着曾经写过的书信,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女儿从小成绩一直很好,高考考进了浙城的医科大学,本想着毕业后留在大城市里发展,父亲的突然去世,她不忍心留母亲一人在澄西,母亲的身体受不了江南潮湿的环境,她不得不在毕业后回到母亲身边。
张巧兰刀子嘴豆腐心,和她相处久了都知道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带了几个徒弟如今也在各个岗位上发光发热。
平时和同事们相处的也不错,也都是认识多年的。
白英辉去世后,几个丧偶的老同事对她表示过好感,都被她拒绝了。这几年,她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女儿结婚后工作太忙,女婿借调去了京城的总公司,一去就是三年,机会难得,全家人都很支持。
张巧兰工作早,工龄长,干脆退了休,在家里养养花,写写字,带带外孙女,每周末,亲家把外孙女接过去住两天,周日晚上再给她送回来。
一家人生活简简单单,没想到张巧兰会突然死在家里。
张巧兰的生活简单纯粹,听白溪讲述完母亲的过往,秦颂被这家人的经历所感动。
他想到简报上的那场大火,忍不住问:“1994年,你母亲是否经历过文化宫的那场大火?”
白溪点头:“你怎么知道?”
秦颂说:“哦,最近看到一个前辈留下的报纸,见过你母亲的名字,我以为是个巧合。”
白溪说:“当年,妈妈作为宣传部的代表参加那天的活动,没想到活动进行了一半忽然着火了。他们逃了出来,后续,她还做过相关的报道,听说那场大火烧死了很多人,很多都是未成年人。”
秦颂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最近你有没有在附近见到过奇怪的人?”
白溪摇头:“没注意,我们家就是普通家庭,也没什么积蓄,到底是什么人会杀了我妈?”
正说着话,刚才的女警带着一对老夫妻来到了门口。
白溪起身叫了声:“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秦颂听女警解释才知道这夫妻俩是白溪的公婆。
婆婆走过来把白溪抱在怀里,白溪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
公公说:“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
秦颂说:“早晨白溪回家发现她妈妈死在家里,报了警,我的同事们正在现场勘查。”
公公侧着身子白溪家的位置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到底怎么回事。前天我们来接乐乐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
白溪问:“爸妈,乐乐呢?”
婆婆说:“我们听说家里出事儿了,叫隔壁王婶帮忙看着,放心,零食玩具都给她准备了。”
看来这两家人关系处的不错。
公公说:“我和溪溪他爸是老战友,也是多年的老同事,溪溪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两家人关系一直都不错,两个孩子结婚,更是亲上加亲。”
婆婆说:“大姐人很好,对我们都客客气气,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过年过节都一起过,每年我们一家人都会一起出去旅行,这好人怎么就……”
秦颂说:“正好,她现在情绪有点不稳,昨晚又值了夜班,案子的事情交给我们,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联系你们。”
公公说:“也好,在这里帮不上忙,还给你们添乱,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
白溪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对秦颂说:“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
秦颂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送走三人,秦颂和小徐走到了白溪家门口。
痕检和法医还在忙碌。
二人穿戴好手套鞋套走进房间。
小李一脸淡定的提取物证,看他的表情,现场应该不难,秦颂低声问:“情况怎么样?”
小李说:“门锁没有破坏的痕迹,看起来是和平入室,死者还穿着睡衣,不是尾随,应该是敲门进入的。”
“熟人作案?”
小李耸了耸肩:“还不确定,现场提取到了指纹,没有被清理过的痕迹。”
“没有被清理?”秦颂重复着小李的话。
“有什么奇怪么?”
“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