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涛和楚曼文来到老鬼街的时候,距离正式开市的世界,也就剩下了最后几分钟。
短暂的等待之后,老鬼街正式开市。
老鬼街内,一切已经布置的妥妥当当,众人如同潮水般涌入之后,便很快四处分散开来。
王小涛和楚曼文入内,也开始全神贯注的四下查看了起来,一件件东西的真实情况。
随着神眼天瞳鉴宝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响起,伴随着是这些东西从开始制作到流传至今,一幕幕被无数倍快放的画面。
如今的老鬼街,早已经不是当初的老鬼街了,虽然还有一部分人,坚守规矩,但也有不少人,肆意乱来。
就拿王小涛和楚曼文两人,这么一会功夫看到的情况来说,一堆堆的全都是糊弄人的玩意。
比如那件黄柚青花折桂枝果盘,这可是所有瓷器中,十分罕见的黄釉,其品相更是位居保存至今所有黄釉之最,真品目前保存在望京博物馆中,作假这个就有些太明目张胆了。
再比如那件御赐刷红雕漆团花锦锦地书式盖盒,仿制的未免也太粗糙了吧,更过分的是刷上去的红漆,竟然还有未干的痕迹,十有八九是最近几天赶工出来的东西。
还有那件翡翠狮钮印章,真品采用的是满绿翡翠雕刻而成,色泽鲜翠阳艳,质地细腻,透明度高,光泽感强,狮子雕刻生动。仿制的这件,那就差多了,且不说狮子雕刻的呆板,单单材质就不行,别说满绿,就连半绿都达不到。
等等等等,诸如此此类的情况,还有很多。
特别是那件自称是四羊方尊的青铜器,更是笑话,真正的四羊方尊,长52.4厘米,高58.3厘米,重量34.5公斤,是九州仍存商代青铜方尊中,最大的一件。可是眼前这件呢,只有真正四羊方尊五分之一大小,完全就是一个迷你版。
连器具大小都没作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曼文姐,现在看来,这老鬼街也很那收到好货了。”
老鬼街这地方,王小涛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之前他那点眼力劲,都是来被人当做凯子耍的。
现在不同了,得到神眼一族先祖的传承后,鉴宝方面,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入目一件件物件的情况,自然是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是啊,现在的老鬼街,已经不是当初的老鬼街了!”
楚曼文一声叹息。
“不过总比坡子街那边要强。”
王小涛自我安慰道。
“这倒没错。”
楚曼文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走吧,咱们继续往前看。”
“嗯,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能不能给你二爷,选到能够让他爱不释手的物件,就看这今晚的老鬼街了。”
“希望不要空手而归!”
边说边聊的功夫,两人不知不觉当中,又转了不少摊位。
期间的情况,基本都是大同小异。
真品的数目,确实要比坡子街好上不少,另外也有一部分出土的明器。
只是这些东西的价值,大都十分有限,根本不值得出手。
拿那三件出土的明器来说,价值最高的,也不过就是三两万的样子,却被卖家当成了价值几十万,乃至是上百万的宝贝。
这踏马是想钱想疯了,但凡是个老物件,就觉得是价值不菲的宝贝,也不看看自己那老物件是什么东西。
打个比方,例如夜壶这种东西,别说是年代久远,就算是皇帝御用,他也改变不了夜壶的性质,没人会收藏的,价值自然是分文不值。
“小涛,这东西看上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打一家摊位前经过的时候,楚曼文突然停了下来。
王小涛顺着示意的目光望去,只见是一件造型精致古朴,充满着历史沧桑厚重感的瓷器。
清珐琅彩。
第一眼看上去,确实很不错。
但认真一看,问题就出现了。
摇了摇头,王小涛道:“曼文姐,这东西不行。”
“有问题?”
王小涛点头。
“说来听听?”
楚曼文满怀期待的询问声中,注意力也变得完全集中。
“单从外形来看,这是一件,典型的清珐琅彩瓷器。珐琅彩,瓷器装饰的手法之一,源自于画珐琅技法,始创与清代康熙晚年,雍正时期得到长足发展,乾隆时期达到巅峰。”
“珐琅彩有四绝,第一绝瓷胎细薄,修胎规则,完整无缺。第二绝釉白,珐琅彩的底釉全部采用纯白釉,并且釉面光滑洁净无疵,这是其它瓷器所具备的。第三绝色彩,瓷器釉色有很多种,但万变不离其宗,最终还是不离两种,鲜艳或者柔和,只有珐琅彩做到了两者的完美融合。第四绝色料,每一件珐琅彩的瓷器的团,都是由多钟色料调配而成,而且釉料均吐出底釉略高出一毫米左右,独有立体触感。”
王小涛一边认真的解释声中,还拿出一根极细的钢针,这是瓷器鉴定常用的东西,可以在不破坏瓷器釉色的前提下,深入瓷器胚胎,带出釉色。
手持银针,在这件被楚曼文看上的瓷器上轻轻一刺,然后就见银针深入釉层,接着银针退出,上面竟是还带出了未完全凝固的釉色,还有工业胶水的味道。
乾隆时期的珐琅彩,代表着珐琅彩历史上最高的技艺巅峰,这个时期的釉色,全都采用真正的天然釉色,怎么可能会有工业胶水的痕迹。
而且,雍正距今也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如果真是那时候的瓷器,也不可能过了几百年,釉色还没凝固。
这就只有一种可能,百分之百的现代仿制品。
“只是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真厉害,这份实力,恐怕即便是比上咱们山城古玩协会,最厉害的那位古会长,也不见得逊色多少。”楚曼文竖起大拇指,认真的夸赞道。
古有全,山城古玩协会永久名誉会长,实力比山城古玩协会的会长,还要更厉害一些。
“曼文姐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厉害。”王小涛谦虚道。
“行了,就咱们两个,不用在这里佯装谦虚。”
“我是认真的。”
“过度的谦虚,就是炫耀了。”
说话间的功夫,王小涛和楚曼文的脚步,已经又走过了几家摊位。
王小涛一边走着,一边不停打量的目光,终于陡然一亮,在一家摊位前停了下来。
“好东西,这可真是天赐的宝贝啊!”双手拳头攥紧,王小涛心里激动的呐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