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向那个洞口的时候杜全更害怕了,总觉得里头有什么东西要把他抓进去,本来还没事儿,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还越要想,最后吓得说啥都不愿意靠近。
王乐也不难为他,提了下裤子说道:“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探探路,到时候你再过来就不害怕了。”
要说王乐胆子真叫个大,说完扭头就进去了,杜全在外头看着他隐入黑暗时腿都要软了。
“乐乐?王乐?”
眼瞅着王乐已经进去了,却没有任何回应,杜全又怕又急,他有点儿后悔今天出门没带个手电筒什么的,这会儿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突然,一首非常有节奏感的dJ响了起来,拱形山洞里回声阵阵,王乐扯着嗓子大喊:“你看,这个效果才叫好呢!”
杜全总算松了一口气,对着黑暗中说道:“王乐,你手机呢?用屏幕给我照个路,我怕黑。”
王乐还在摆弄小音箱:“我手机让我爸没收了,他说我这个月话费用太多了,下个月再还我。”
“那你出来接我一下呗!”
杜全拽着裤腿站在隧道里不敢动,王乐也没笑话他,拍了两下手说道:“行,我先出来。”
杜全站在中间等着他,看到王乐从黑黢黢的洞口里走了出来,全须全尾的啥事儿没有,杜全刚要说话,就听见原本还震天响的音乐突然开始扭曲变调,不知道什么东西压在了音响上头,他们都听到了塑料壳子被踩碎的声音。
“嘎巴”几声,音乐声彻底消失,王乐惊讶地回头,只听到拱形隧道里传出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而杜全则呆呆地看向黑暗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庞然大物缓缓露出轮廓,杜全只看到那个人的额头异常突出,扁宽的鼻子占了脸上不少位置,而且这人身上还覆盖着一层浓密的汗毛,带着一股汗味。
这时两个小孩终于反应了过来,尖叫一声就开始往外狂奔,杜全从小干啥全靠两条腿,跑起来那是相当快,极度恐惧下他还不忘回头去拉王乐。
“咚咚咚”的脚步在他俩身后紧追不舍,杜全甚至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颤动。
那个时候的王乐已经有点儿害怕过头了,下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因为害怕,王乐腿一软摔在了地上,杜全想回头去扶他,可他刚一回头就看那个巨人冲了过来,杜全总算看到了他掩藏在额头阴影下的双眼,那是一双像野兽一样的瞳孔,还会变形。
杜全吓懵了,这一眼直接将他钉在了原地,一瞬间他就像被点穴了一样动都不敢动,地上的王乐已经开始崩溃大哭,还没等他爬起来,身后的巨人已经追了上来。
“杜全,杜全快去叫我爸!”
惊惧中的王乐终于喊出一句完整的话,嗓子都喊劈了,然后下一秒,巨人抓住他的两只手使劲儿往后一压,“咔嚓”一声,王乐的脊椎折断了,他的上半身躺在了自己的下半身上。
这一幕简直要把杜全的魂吓出来了,他尖叫着扭头就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绝望中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巨人并没有追他,而是拖着王乐又往隧道里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全捂着脸一阵哽咽,压抑地哭声从指缝间露了出来。
车里鸦雀无声,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光是听着就已经很瘆人了,要是有个人像掰豆角一样把光头掰折了,我得做两年噩梦。
按理说大家好不容易开开心心出来玩儿一趟,最好是少说这么惊悚的事儿,可杜全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诉说的机会,自己边哭边说着这些年的痛苦和压抑。
虽然他们没有证据,但大家都知道那个巨人就是半山腰上那户人家的孩子,警察和当地居民都找了不少地方,可是那巨人就像消失了一样,王乐的尸体也没找回来,附近的三个孩子一下少了两个,剩下一个杜全也吓得不轻。
这件事儿对他们的影响相当大,半身腰的那对夫妻搬走了,杜全的爷爷这么一折腾直接去世了,杜全就成了孤儿,后来还是王乐他爸带着杜全离开了那个地方。
而跟杜全通话的那个叔叔,就是王乐的爸爸,两个人相处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了。
现在王乐的爸爸身体很差,全靠杜全支撑着这个小家,这也是杜全每天到处打工攒钱的原因。
听完他的事儿大家都沉默了,这怎一个惨字了得啊,至少得三个。
杜全抱着自己的背包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跟我们闲聊起来:“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听过新疆有野人的传言?我总感觉他们捡的那个孩子特别像别人说的野人。”
新疆有野人这个事儿我不是第一次听说,南疆北疆都有说法,但野到这个份儿上的还是少见了。
光头一听就来劲了,大声嚷嚷着:“那肯定听过呢嘛,说在阿尔泰山的最多,他们还给起了个啥名字,叫阿尔玛斯好像。”
别的我还不知道,但他要这么说我还想起来了,杀死王乐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野人,但光头说的这个“阿尔玛斯”传得挺神的,据说是种很像人猿的类人,不少萨满都把他们当作神明一样的存在,只有他们可以在神秘的阿尔泰山自由穿行。
这个话题相对来说就没那么沉重了,连施文都忍不住聊了起来:“你们在一起住了十几年,期间你都没见过他嘛?你竟然不好奇。”
杜全苦着一张脸:“我胆子小啊,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外面绑草人玩儿,回家喝个水的时间,再一出来我的草人全让人撕碎了,把我吓坏了,而且我爷爷身体不好,耳朵也聋,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根本没人管我,我可不敢乱跑。”
估计是又想到了当年的回忆,杜全打了个寒战,曲清晨看他那个惨样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杜全看自己还得让小孩儿安慰,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个事情发生了十年了,这些年我连桥洞都不敢走,佟爷爷说我这样迟早要把自己吓死,就应该出来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