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月眼眶红红,仰头,盯着苏云天的时候,恨不能将他的心剖出来,看看红色的血液里面包裹的,究竟是一颗什么颜色的心脏。
他就像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只会感叹命运不公,却从没有想过,他曾经得到过什么。
警察一左一右的,将苏云天钳制得死死的。
可他的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吃人。
“我一直觉得奇怪,按照苏家的身份,妈妈当年生完孩子,看护的人多,保镖也多,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狗血的换孩子事件?纵使李管家有通天的本领,可苏家的保镖,都只听你的话,若是没有得到你的许可,我是怎么会被李管家从满是监控、保镖和看护的眼皮子底下,把我换出去的?”
文景兰嘶哑的哭声猛地一顿,她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男人。
同样难以深信的,还有苏禹琛。
“苏云天,你真的……有心吗?”
口口声声地说着爱,却能一面哄着心爱的女人,一转头,又和别人上床。
亲手将那个为他殚精竭虑,步步谋划的父亲,慢慢地逼迫到死。
现在,还想要以父亲的身份威慑她这个,从未得到过父爱的女儿。
“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身为人子,你不孝不悌,身为人夫,你不忠不义,身为人父,你不仁不善,你的冷漠是刻在骨子里的,你永远都只会想着自己,像你这样的人,注定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苏云天立即否定。
“不,我不会一无所有,他的遗嘱我看过,我会得到他名下百分之五十的遗产继承。”
他甚至连一声父亲都不愿意称呼。
苏见月泪眼狂笑。
“遗产?哈哈哈,苏云天你真可笑!”
在场的人,除了苏老爷子的律师和苏见月之外。
没有人知道,苏老爷子的遗嘱被更改过。
文景兰哪里还管什么遗产不遗产?
她彻底疯了。
苏禹琛的双臂被她大力地推开。
文景兰冲上前去,尖锐的指甲划破了苏云天沧桑的脸。
“你浑蛋,你浑蛋,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苏禹琛的保镖将所有的宾客都拦在了楼下。
没有人知道,房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文景兰的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苏云天的胸口。
她的这点力气,对于苏云天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你明知道,我有多么的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苏云天,你根本就不是人。”
“你够了!”
苏云天低吼一声。
“砰”的一下,苏禹琛的拳头精准地落在了他脸颊的颧骨。
他的脸瞬间红肿一片。
又是一拳,打裂了他的嘴角,有鲜血涌出,滴滴落下。
苏云天想要还手,奈何被警察死死地钳住,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你们都瞎了吗?他们在打我,你们没看见吗?”
“苏先生,我们的职责是看好你,他们不归我们管。”
他们出来的时候,老大可是说过,一定要保护好苏小姐及其家人。
这个家人里面,很显然,并不包含苏云天这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
苏云天被他们怼到哑口无言。
闻言,苏禹琛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特殊指令一样。
他将黑色的西装脱下,重重往地上一丢。
再挽起黑色的衬衫袖口,摘掉墨镜,将墨镜随手抛到了西装上面。
才一步一步地走向苏云天。
苏云天惊恐地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
苏禹琛一拳砸向了他的腹部。
“嗷!”
苏云天痛呼一声,上半身因为疼痛而蜷缩,还不等他回神。
他的一双手重新被手铐铐上,那两个人迅速让开。
任由苏禹琛泄愤似的,单方面对着苏云天拳打脚踢。
“干什么?我打死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欺负我妈妈,欺负我妹妹,害死了爷爷的刽子手,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苏云天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是你爸,我是你亲爸,你敢打我?”
“我呸!”
苏禹琛又是一脚,给狠狠的踹上了苏云天的尾椎骨。
“你就这样的,你也配当爸?”
现在,在苏禹琛的眼里,没有什么比亲妈和亲妹妹还要重要的人了。
苏云天这个父亲?
呵!
不要也罢!
等到他打得痛快了,停了手。
苏见月才蹲在了奄奄一息的苏云天身边。
“说说吧,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你和我妈的感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你究竟是为什么会纵容着李管家把我换出去,自生自灭的?”
苏云天的口鼻里面全都是血。
苏见月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还在发颤。
可他残忍地发笑。
“我说过了,你就是个丧门星,只要你在苏家一天,苏家就会不得安生。”
文景兰气急,她听不得一丁点儿辱骂苏见月的词汇。
她揪着苏云天的头发,向来精美淡然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啪啪两声。
文景兰重重地再次抽了苏云天几下。
掌心抽得疼到发麻,依旧不能抵挡她想要打人的心。
“你浑蛋,就是因为听了那个道士的一面之词,你就这么污蔑你的亲生女儿,苏云天,你连禽兽都不如。”
“道士?什么道士?”
苏见月茫然地看着文景兰。
苏禹琛再次扬起了拳头。
“你再敢胡说一句试试。”
苏云天闭了嘴。
文景兰起身,纤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警官,麻烦你们把他带走,我们要为父亲操办后事,他留在这里,我怕父亲连走都走得不安心。”
那两位警官十分客气地冲着文景兰点头,随即,将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苏云天架走。
就在他们出门的那一瞬,苏见月突然出声。
“来都来了,要不苏先生还是听律师公布完遗嘱分配,再走吧!”
苏禹琛一个眼神。
管家随即将房门打开,将候在外面的律师请了进来。
这一次,他们没再阻拦任何人上来。
律师打开公文包,将遗嘱内容一条一条地宣读。
直到他最后一句话音落下,苏云天才真正的受到了最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