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离开那热闹的御花园后,脚步匆匆,心里正寻思着找个没人的僻静地方好好歇歇脚。
没承想,刚一转弯,迎面就碰上了丽妃。只见这丽妃身着一袭绣着大朵大朵牡丹的华丽宫装,那衣裳上的丝线在阳光底下闪着光。
头上戴着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腰肢扭动,身姿婀娜。
可那张脸,细眉高挑,眼神透着几分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哟,这不是侯府的云溪夫人嘛。”丽妃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下巴微微上扬,眼神斜睨着云溪。
云溪赶忙停下脚步,身子一弯,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丽妃娘娘。”
丽妃双手抱在胸前,围着云溪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在云溪身上刮来刮去。
“听说你在旱灾中出了不少风头,如今还能进宫面圣,当真是好福气啊。”
丽妃撇着嘴,话语里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云溪脸上微微一笑,眼睛看向地面,轻声说道:“娘娘谬赞了,民妇不过是尽了些绵薄之力。”
丽妃一听,猛地一甩袖子,提高了嗓门:“哼,绵薄之力?
本宫看你是野心不小。”丽妃冷哼一声。
云溪心里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娘娘说笑了,民妇一心只为百姓,不敢有其他心思。”
只见丽妃那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神像刀子似的直直扎向云溪,冷哼一声道:“哼,你这张嘴倒是会说!
一心只为百姓?本宫倒要瞧瞧,你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说罢,她狠狠瞪了云溪一眼,扭着腰肢,手中的帕子用力一甩,趾高气昂地走了。
那金步摇在她头上晃得厉害,仿佛在宣告着她的不可一世。
云溪望着丽妃远去的背影,轻轻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去。
这路仿佛格外漫长,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没走几步,又遇见了贤妃。这贤妃倒是一脸和气,见到云溪便主动招呼。
只见贤妃身着淡蓝色的宫装,上面绣着几缕素雅的兰花,头上的珠翠恰到好处,不似丽妃那般张扬。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亲切。
“云溪夫人,本宫听闻你医术精湛,不知可否为本宫讲讲这养生之道?”
贤妃温和地说道。
云溪赶忙福了福身,应道:“娘娘,养生之道重在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心境平和。
好比这饮食,不可过饱,也不可过饥,荤素搭配得当。
起居呢,要顺应天时,早睡早起。而这心境平和,便是莫要大喜大悲,凡事看开些。”
贤妃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嗯,说得倒是在理。”
正说着,旁边一个宫女不知怎的,脚下一绊,竟碰倒了贤妃身旁的花瓶。
“哗啦”一声,花瓶碎了一地。那宫女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连连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贤妃眉头微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厉声道:“真是毛手毛脚的,拖下去重罚!”
云溪见这情形,心下不忍,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娘娘息怒,想必这宫女也是无心之失,饶她这一回吧。”
贤妃转过头,目光在云溪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缓缓说道:“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起来吧,以后做事小心着点!”
那宫女如蒙大赦,磕了几个响头,连声道谢:“多谢娘娘开恩,多谢云溪夫人。”
云溪暗自庆幸,总算是化解了一场风波。
走着走着,云溪来到了一处宫殿,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刺耳的争吵声。
“这是我先看到的,理应归我!”一位圆脸宫女扯着嗓子喊道,那脸蛋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熟透的樱桃。
“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休想抢走!”另一位瘦高宫女也不甘示弱,她把手里的首饰紧紧攥着,身子向前倾,细长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高高的颧骨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突出。
云溪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走了进去,轻声说道:“两位姑娘莫要争吵,伤了和气可不好。”
两位宫女见是云溪,都愣了一下,停下了争吵。
云溪说道:“这首饰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何必为此争执,不如让给更需要的人。”
圆脸宫女嘟囔着嘴,满脸的不情愿,“夫人说得是,只是我实在喜欢。”
说着,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那首饰。
云溪笑了笑,温和地说:“喜欢的东西以后还会有,姐妹情谊可难得。
在这宫里,大家相互照应着,比一件首饰可重要多了。”
圆脸宫女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夫人,我知道错了。”
瘦高宫女也松开了手,把首饰递过去,说道:“给你吧,咱们别吵了,听夫人的。”
云溪点点头,欣慰地看着她们,“这就对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啦。”
从宫殿出来,云溪又遇到了几位嫔妃聚在一起赏花。
“这花开得真美,只是花期太短。”一位嫔妃感慨道。
只见她身着粉色的宫装,脸上涂着淡淡的脂粉,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一丝哀怨。
“是啊,就像这宫中的恩宠,也是说没就没。”
另一位嫔妃附和着。这位嫔妃身形瘦弱,面容憔悴,说话时声音有气无力的。
云溪走上前,行礼道:“各位娘娘安好。”
“哟,是云溪夫人啊。”一位嫔妃抬了抬眼皮,上下打量着云溪。
“这花倒是好看,可咱们的日子啊,却不如这花自在。”
又一位嫔妃叹了口气,用手帕轻轻拂了拂衣角。
“夫人在这宫中走动,可曾听闻些新鲜事儿?”
一位胖乎乎的嫔妃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好奇。
云溪微笑着回答:“娘娘们说笑了,我这也没什么新鲜事儿。”
“哎,咱们天天在这宫里,都快闷出病来了。”
一位嫔妃摇了摇头,手扶着额头。
“可不是嘛,就盼着能有点乐子。”另一位嫔妃附和着。
这时候,一位嫔妃指着旁边的花瓶说:“瞧瞧这花插得,真是没个样子。”
“我插得怎么不好了?”另一位嫔妃不服气地说道。
“你这插得乱七八糟的,哪有美感?”
“哼,你懂什么?我这叫别出心裁。”
几位嫔妃你一言我一语地争了起来。
云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想着这宫中的是非还真是多。
嫔妃们看了看云溪,其中一位说道:“侯夫人,你来得正好,给我们评评这花谁插得更好。”
云溪看了看几盆插花,说道:“各位娘娘插的花都各有千秋,实在难分高下。”
嫔妃们听了,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位圆脸的嫔妃,嘴角咧得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伸手摆弄着自己头上的珠翠,说道:“侯夫人这话说得倒是中听,本宫这插花的手艺,那可不是吹的。”
另一位瘦长脸的嫔妃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哟,瞧把你能的,不就是插个花嘛,谁不会似的。”
说着,还斜着眼瞪了圆脸嫔妃一眼。
云溪陪着嫔妃们说了会儿话,便借口离开。刚走没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嘀咕声。
“这侯夫人倒是会说话。”
“哼,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讨好。”
云溪装作没听见,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几分,双手紧紧攥着帕子,眉头微微皱着。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侯夫人,太后娘娘有请。”
云溪心里咯噔一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慌张,只是微微颔首应道:“有劳公公带路。”
到了太后寝宫,云溪跪地请安,身子伏得极低,大气都不敢喘。
太后坐在榻上,慢悠悠地说道:“起来吧,听说你在旱灾中做了不少好事。”
太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来,云溪只觉得后背发凉。
云溪说道:“回太后,这是民妇应当做的。”她低着头,眼睛盯着地面,声音虽平稳,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太后点了点头,“嗯,倒是个懂事的。不过这宫中的规矩多,你可要小心行事。”
太后说着,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云溪应道:“谢太后教诲。”说完,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这才慢慢退出寝宫。
从太后寝宫出来,云溪已是身心俱疲。但她深知,在这宫中,还需处处谨慎,才能应对这复杂的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