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勤哑口无言时,李治从外面匆匆而来。
我们看到他心中欣喜,慕白也充满期待地看着李治。
李治看我一眼,神色已经变得沉重。
立刻,我已经心中已经不祥与不安。
我看向秦昭,秦昭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他在对祁箴行礼后,对阎玉竹一礼:“大人。”
阎玉竹关切地问:“怎么样?”
李治凝重摇头:“情况不太好。”随即,他看向林岚,“林仵作,请随我走一趟。”
看到李治的表情,还有他想请林岚跟他走,我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秦昭的脸立时沉了,当即走出:“我也跟你去。”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林岚一起随李治匆匆离去。
慕白也目露急色,但他现在是证人,不能离堂。
我的怒火开始在胸口熊熊燃烧。
在我们与鲁师傅会合后,鲁师傅告诉我们,其实在童笙辞官要离京的时候,曹勤已经有了暗示。
因为童笙知道的太多了,当年的事,还只是小事。
那之后,童笙帮他们做的事,才都是大事。
所以曹勤那边的人,是不允许他就这样轻松离开上京,离开他们的视线的。
曾经是他们的人,除非依然在他们之中,否则,只有死人,才能离开。
所以,为了保住家人平安,童笙并未离京。
而是住在曹勤给他安排的一个宅院里,一切照常,只是他不能离京。
相当于他是被软禁了。
童笙在去那个宅子前,对鲁师傅说过,计划照常,不用管他。
因为他知道,当计划开始时,曹勤对他的审讯,也一定会在那时开始。
他告诉鲁师傅,他会挺下来,他一定会挺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所以,当鲁师傅跟我们到安全的地方时,他第一刻,就是求我们去救童笙。
童笙不仅是当年白司库被杀的目击证人。
更是曹勤之后盗卖御用品的直接证人。
而现在,李治回来了,说明童笙营救成功了。
但他又请走了林岚,说明童笙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曹勤他们,对童笙才是真正使用了酷刑!
我无法想象童笙现在的情况,也不敢去想象。
我第一次庆幸,我们能快速解开线索之谜,找到了线索。
我又在懊悔,如果我们没有那些应酬,我们就能更快救下童笙。
幸好我们给对方也洒下迷雾,让他们在我们虚虚实实中,摸索不到我们的路数。
这也让他们一时不会杀童笙,因为他们也要从口中套出我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那么小心,那么童笙,很有可能已经被灭口!
曹勤,真是该死!
他身后的那些人,更是该死!
“既然是备份,怎么会只有一本?”曹勤还是努力想出了一个小小的疑点。
但他不知道,他现在提出的每一个疑点,都是给我们用更多证据砸他的机会。
我微微一笑:“不止这一本,只是我们拿着不方便,所以就先拿来一本,其它的,已经在路上了。”
曹勤面色紧绷了。
“棺材到——”有人喊了一声。
下一刻,一副陈旧的棺木就被抬了进来,百姓们再次惊奇骚动起来。
沉重的棺木还带着土,它被放落在地面时,还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我起身,到棺木边,看向曹勤:“曹侍郎,你可认识这口棺木?”
曹勤直接一个白眼:“本侍郎怎么认得?”
哼,我冷笑,挥手朗声大喝:“打开!”
几个衙差上前,移开了棺盖,百姓们一个个拉长脖子,都想看看棺材里是什么。
我看向众人:“这,就是当年白司库的棺木!”
“喔——”
曹勤的眼睛再次睁圆。
“当年御造司说白司库是为救账本而死,所以赐给了白司库这口棺材,凡是御造司出来的棺木,都会有御造司的钢印,就在棺木内。”我指向棺木内,“来人,拓印一下。”
现在棺木在大堂内,大堂的位置高于外面百姓的视线,再加上账本在棺木内,所以百姓一时看不到。
但阎玉竹能看到,曹勤倒是未必看得到。
专业的衙差上前,开始用纸给棺木内的钢印拓印。
在他们拓印的时候,我继续说道:“要说这棺木里有什么,又得从焦尸说起。”
我又回到焦尸边:“大家还记得我们在戏中验了真尸这件事吧。”
百姓们纷纷点头。
“记得——”有人拉长脖子喊。
我指向两具焦尸:“既然我们验的是真尸,那么假尸又在哪里?我们就顺着这条线索,去找假尸,结果,在假尸制作者鲁师傅的休息室里,我们找到了这具假尸。”
我弯腰抱起了假尸,却吓得老百姓们一声声惊呼。
因为尸体做的实在太过逼真了。
鹤颜看见,匆匆跑过来帮我扶住假尸。
我指着假尸:“我们找到这具假尸,却找不到鲁师傅,这说明鲁师傅……跑了,但他却把假尸留下,我们怀疑,这具假尸里有他留给我们的线索,于是,我们又将假尸,进行了验尸。”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有人忍不住喊了起来。
“厉害!狄大人你们真厉害啊!”大家听得激动,看得亢奋。
我开始拉开假尸的皮:“我们在假尸里,果然发现了鲁师傅给我们又留下的一条线索,就是御造司的编号。”
凡是御造司造的东西,都会有一个编号,方便储存拿取。
“这,就是鲁师傅给我们留下的编号。”
旁边一个衙差走出,张开一张纸,上面是写的是更加清晰的编号,好让百姓看清。
“哪位百姓来看一下,这张纸写的编号,是否与这人偶的编号一致?”我看向观众。
百姓们当即一个个积极举手。
“我!”
“我我我!”
“我认字!我认字!”
我随机选了一位百姓上堂。
他激动地到我面前,仔仔细细看人偶上那串细小的编号,一个字一个字比对。
然后转身朝向众人,骄傲的高喊:“一模一样——”
他开心地跑回,周围是一片羡慕他的目光。
我继续:“于是,我们顺着这串编号找到了御造司,在御造司那里,却发现这串编号并非是人偶的编号,既然这串编号不是人偶,那,又是何物的编号?”
老百姓在我的疑问中,变得聚精会神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