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很快睡过去,秦修远强忍着困意替人擦了身换了被褥,自己再去冲个冷水澡清醒下来,换上常服,提着灯出门。
先去看了一对小儿,睡得直吧唧吧唧嘴,小女儿水嘟嘟的软唇像明熙,如果能张嘴说话必如裹了蜜浆那般。
这对娃娃体型不相上下,不算胖,掀开小被子摸了摸,软软香香的,健康匀称,他想起多年前的预留名,还是个提前好些年的名,不妥,应当好好观察娃娃之后再取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名。
摸着摸着,小四侧身嘤咛,小腿蹬两下,唬了半夜偷袭的男人一跳,奶娘连忙过来轻拍抚摸以求哄睡。
眼看小四渐渐安静下来,旁边那边小三手脚并用,小声“啊”地一声,慢慢张开了眼,秦修远避了避,怕大半夜突然出现惊吓到小家伙,奶娘同样轻拍哄睡,往他嘴里塞了个磨牙的牛筋……
小家伙大概是饿了,越哄越精神,使劲咬着牛筋,咬两下就吐出来,去抓奶娘的衣领子,奶娘又将牛筋塞回去,如此反复,秦修远顿了顿,转身往外走。
秦十将人送到门口,刚想行礼,就听人自打进门第一次出声,“喂小三不喂小四?”
还为小四鸣不平?秦十低声回答,“都不喂。小少爷和小小姐长牙齿了,夫人说喂夜……夜宵对牙不好,睡前米粉羹喂稠点,夜里慢慢戒断,能不喂都不喂。”
小三哭得穿透力远不如亲哥,但也委屈巴巴,一口吃都得不到……“不会吵醒小四?”
……“不会。”秦十闭眼硬着头皮答,直至灯笼晃了晃,慢慢走远。
小春在门口迎了男主人,屋里小绿点了两处灯盏,直角相连的两张床,大少爷睡得四仰八叉,被子压在屁股下,上衫撩得高高的,露出和他胖乎乎的脸蛋不相配合的修瘦肚腹来,呼吸间肚子平平鼓鼓的。头向外侧睡,压着满脸发丝。
二小姐则是整体向着哥哥的位置侧睡,小脑袋压在相叠的双手上,及肩的黑发弧线般将人的小脸围在中间,娴静美好,齐肩的小被子半宿下来纹丝不乱……
秦修远扯了被压的被子出来给人好好盖上,还没等他转身,睡梦中的亲生儿子一脚踹翻了被子,撩高衣衫,肚子又出来透气了……
还好还好,小绿咬唇硬忍着,多谢大少爷亲自现场证明她们无罪……
小春看人回了正房,忙小步回房,“幸好青姐递了话!”
亥时传话有可能过来,小绿笃定会来,吩咐两边合衣等着,真是没想到,丑时人才来,丑时人还来!
望舒睡得不安稳,梦中总觉得少了些攀持,神安不住,身上有些冷,伸手往旁边摸索,空空的,她翻了几次身,终是醒过来,房里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差点她就以为自己有错觉,……略略漏风身体提醒她,没发生幻觉。
“……修……修远?”沙哑得厉害,没人应,她扯了床头的铃绳,很快小青走到门口,“夫人。”
“……倒水。”
小青才进门倒了杯铁壶里的温水喂人喝了,“将军在偏房。”
“嗯。”肚子不舒服,想起什么,差点两眼一黑,“你让人备点吃食。”
那人回来还没吃上口热的,惨兮兮的,望舒无奈笑笑。
小青扶着人去里间,出来将被褥又新铺一层,收拾好才去将人扶出来。
“渴醒了?”秦修远进门便问,“我看了下儿子女儿。”
望舒搭着眼避光,“嗯,你吃点东西。”
“你陪我吃点。”
……
主母红着张脸,小鸟依人跌在八风不动的主君身上,两人的手……
敲了门端面条进来的小青目不斜视,主君主母没避她,放下就走。
关了门继续严密死守。
面条捞起后过了两遍凉开水,配着晚饭剩下的肉丸竹笋,秦修远放了人,埋头吃得很快,嘶嘶嗦嗦的,可见真是饿狠了。
回到家还差点饿死,望舒真不知该说什么,洗澡倒是积极,两人翻来翻去两个多小时他也不叫累,还看完这对看那对……
等他漱完口,早起的鸡都开始打鸣了。然后,望舒被人困在怀里,发现房里的鸡也在打鸣。
!!!!
她囧了,“你不累吗?”
直至晨曦天光,主卧又叫了一次水。
望舒是直接瘫睡不醒,秦修远风尘仆仆回来,差不多两天两夜没闭眼,初秋凉爽宜歇懒觉,夫妻俩迟迟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