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虎那宏伟壮观的府邸之中,此刻正被无数盏明灯照得亮如白昼,一片灯火通明之景。
而府中的喧闹之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给掀翻一般。
宴席之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众人推杯换盏间已然酒过三巡。
此时的他们,大多已是面色微红、醉意朦胧,但兴致却越发高涨起来,所谈论的话题和说出的话语也是越来越大胆无忌。
只见其中一位将领满脸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他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厚实的胸膛,一边扯开嗓门儿大声叫嚷着:“遥想当年啊,那激烈无比的战场之上,俺可是孤身一人、单枪匹马地冲入那敌阵之中,手中长枪挥舞得密不透风,直杀得那些明军哭爹喊娘、丢盔弃甲,真是片甲不留哇!
哼,就凭着俺这般赫赫战功,咱们大帅怎么着也得赏赐俺一个公爵当当吧!”话音未落,这位将领便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来。
嘴里还念念有词,同时手脚并用地比划着当时杀敌时的英勇动作,那模样实在滑稽可笑,顿时引得四周众人一阵轰然大笑。
然而,坐在一旁的另一名将领显然对此很不服气,他猛地一甩袖子,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嘿哟,你那点儿功绩算得了什么呀?
告诉你,俺曾经率领着手底下那帮生死与共的兄弟们,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克了三座坚不可摧的城池,为咱们大帅成功开辟出了一大片辽阔无垠的疆土呢!
依俺看呐,就俺这等汗马功劳,就算封个王爷都绝对不过分!”
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的赵大牛突然站起身来,将酒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酒水溅了出来。
他瞪着眼睛说道:“俺不管你们怎么说,俺只知道,大帅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俺这条命都是大帅的,只要能跟着大帅,封不封王的,俺不在乎!”
众人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有人嘲笑起来:“赵大牛,你这是说大话吧?
谁不想封王封公,享尽荣华富贵?”
赵大牛听了,涨红了脸,辩解道:“俺说的是真的!
俺只盼着大帅能成就大业,俺们这些当兄弟的,能跟着大帅保家卫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就够了!”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的时候,秦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大厅中央,大声说道:“都别吵了!咱们今天能在这里喝酒吃肉,吹嘘战功,全都是大帅给的!
大帅的心思,我们做臣子的怎么能随便揣测?
大帅自然会论功行赏,我们只需忠心耿耿,为大帅继续卖命就是!”
众人听了秦虎的话,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点头称是。
虽然嘴上不再争论,但每个人的眼中仍然闪烁着对封王封公的渴望。
过了一会儿,有人又开始提议:“要不我们派人去打听打听,大帅到底打算怎么封赏我们?”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大家纷纷凑在一起,商量着该派谁去合适。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派谁去探听消息时,房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烛火摇曳,众人的身影在墙上晃荡。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影卫匆匆而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道:“各位将军,大帅有令,宣诸位即刻进宫议事!”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兴奋与期待的神情。
那位刚才还在叫嚷着要封公爵的将领,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兴奋地说道:“莫不是大帅要论功行赏了?
这可真是来得及时!”
秦虎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他看了看周围的兄弟们,低声说道:“诸位,先别高兴得太早。
大帅此时传唤,未必就是为了封赏之事。
咱们还是赶紧进宫,莫要让大帅久等。”
说罢,他率先大步向门外走去,众人也连忙跟上。
出了府邸,只见外面的士兵整齐地排列着,个个神情严肃。
众人上马,在士兵的簇拥下,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众人的心情也各不相同,有的满怀期待,有的忐忑不安。
不多时,便来到了皇宫前。众人下马,在太监的引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大殿之中。
大殿内灯火辉煌,张献忠高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
众人见此情景,心中不禁一凛,刚才的兴奋劲儿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们纷纷跪地行礼,齐声高呼:“参见大帅!”
张献忠沉默了片刻,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冷冷地说道:“本帅听闻,你们在秦虎府邸商议着封王封公之事?”
众人一听,心中大惊,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献忠看他们不说话,就继续说道:“哼!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么多将军聚在一起,是想要造反,把我推翻了,好让你们坐皇帝!
本帅带着你们一路拼杀,出生入死,如今刚有了些安稳日子,你们就开始惦记着封王封公,为了一己私利争得面红耳赤,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帅放在眼里?”
众将听闻,吓得脸色惨白,纷纷磕头求饶。
“大帅,我们绝无此意啊!
只是多喝了几杯,口不择言,求大帅饶命!”
“大帅,我们对您忠心耿耿,怎会有造反之心?
都是酒后胡言,求大帅明察!”
张献忠怒目圆睁,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酒后吐真言!
你们以为仗着些战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本帅能让你们身居高位,也能让你们一无所有!”
此时,一直较为沉稳的秦虎抬起头来,诚恳地说道:“大帅,兄弟们今日确实是酒后失态,但绝无反心。
我们都是跟随大帅从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深知这一切来之不易。
大帅的威名和才能,兄弟们都是打心眼里佩服,只愿一辈子追随大帅,建功立业,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其他将领也连忙附和:“秦将军所言极是,大帅,我们知错了,以后定当谨言慎行,一心一意为大帅效力!”
张献忠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严厉:“希望你们记住今日所说的话。
如今局势尚未完全稳定,外有满清鞑子虎视眈眈,内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们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前功尽弃。
本帅希望你们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多为国家的长治久安着想,而不是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
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大帅!
我们一定谨遵教诲!”
众将齐声应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次算是逃过一劫,但也明白今后行事需更加谨慎小心,不能再触怒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