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黄毛白皮的蛮夷欺人太甚!”
尚且还是少年的朱瞻基看着天幕中的志愿军历经着种种艰难苦痛,直直叫骂出少年人应有的愤懑。
“东夷倭奴持强凌弱,这美国人照样持强凌弱。
妄我还以为这美国扶持傀儡企图将我华夏变作他的附庸,但至少他肯出力打东夷倭奴,就算利益使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想来也跟取之有道能粘上点边。
可从此间来看,扶持不了附庸,殖民不了华夏,他照样会手段用尽去武力威逼。
在朝鲜打没了几十万的人还要打,下得了如此血本,若非那苏联也有原子弹,这些白皮蛮夷怕是一定会丧心病狂地对我华夏用原子弹。
科技落到了那些蛮夷手里就是这么个下场!”
朱棣坐在椅子上,一如往日边听着天幕,边翻阅着奏折,道:
“国与国之间就是如此,不过换作是我大明朝会做得更体面一些,不似他们那么卑劣。
利益虽然最重要,但相比起那些蛮夷的殖民,我大明朝的王化可比他们高明多了,也看得更远,
我华夏之所以能从夏商之时仅有中原的一隅之地,再到今天这般打不散分不开的辽阔疆域,光靠打可打不出来,也占不长久,得靠同化。
要令天下亿兆生民皆着我华夏衣冠、行我华夏礼仪,受我华夏教化,百十年后华夷相融自然分割不开。
那什西方列强,日不落帝国,只要还还有外夷之分就迟早要分裂,朕看那美国也不会例外。”
朱瞻基:“皇爷爷这些交汇孙儿以后再听,现在孙儿说的是就不能灭了他们吗?!
现在船坚炮利的是咱们,把船开过去灭了他们的国祚,让他们也尝尝被持强凌弱的滋味,再将海外那些地盘收归我大明,这才是实事。”
朱棣合上奏折。
“那你倒说说怎么灭了他们?怎么开疆拓土?将船开过去,将兵马送过去就成了?”
“那不然呢?那些白皮蛮夷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朱棣:“郑和初下西洋行至占城、爪哇、苏门答腊,最远是天竺,来回历时两年有余。
第二次下西洋最远还是到天竺,来回历时一年半有余。
第三次,朕记得最远是到忽鲁谟斯,来回又是近两年。
那你说,到那欧罗巴洲,又或是到那北美洲,又该用多久的时间?”
朱瞻基只沉吟片刻便回道:
“郑和之所以要用那么多时间,是因为此前可没有航海图,都得靠他自己一点点探索出来,但是现在我们有上苍给的天下舆图,像去那里更本不必绕原路,直接去就行了。
而且那些蛮夷能靠航海到处殖民,我大明当然也可以,只要这一点是对的,爷爷你还有什么顾虑?打不就是了。”
朱棣:“既然你那么想打,想来你已经将把天下舆图给记下来了,那爷爷问你,从我大明到那不列颠国走海路有多远?”
朱瞻基:“我大明抄录的天下舆图一段线是一千里,从我大明泉州港到那英国,约莫得有三、四十段线,那就是三、四万里。”
朱棣接着问道:“大明到北美洲呢?”
“二十段线,两万余里。”
朱棣:“大明到阿非利加洲?”
“十段线,一万里。”
朱棣:“英国到北美洲和到阿非利加洲呢?”
朱瞻基这才愣了一下,道:
“英国到北美洲最近距离六段线,六千里,到非洲,也是六千里。”
朱棣对朱瞻基的功课满意地笑道:
“所以啊,那些白人蛮夷离我大明太远,而那些海外未开化之地离那些白人蛮夷又太近。
就这,那些蛮夷还用了四五百年的时间才陆续殖民海外大陆,形成的日不落帝国。
我大明又该用多少年?又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仅靠现如今的风帆木船,往返一次西方最少也得要一年之久,十几万人的吃喝用度,再算上每人的俸禄军饷,就是爷爷我看了那个数都得心疼一阵。
而且仅往返一次还远远不够,得有弹药补给,得有货运往返。
就是你二叔现在正在打的倭奴,短短几个月朕就已经派去了六趟运粮运兵船。
打仗之余还得大力兴办工造、兴办教育、兴办科研院,大明朝今年的财政早已赤字,用的已经是国库的积蓄。
所以现在还远远不是大肆开疆拓土的时候,得分个轻重缓急,将我大明朝有数的国力用在真正的实处。
兴办工造虽说耗费钱粮,但为的是让我大明有足够的钢铁、水泥、兵器。
让我大明从南到北,从从东到西都有水泥硬路连通,河海航路畅通无阻。
通了路,百姓就能互通有无商贸沟通,有了商贸百姓就需要钱,百姓需要钱你爹操办的大明宝钞就能运作起来,那时大明朝的天下就都整个活络起来。
兴办教育是为了让人人都能读书明理,百姓人人明理贪官污吏就无所遁形,百姓明理就会向学,大明就有取之不尽的人才为国所用,大明朝就能兴旺。
科研院更是国本,上苍给我大明的科学开了个头,但咱们也不能事事都仰仗老天爷开眼。
朕越是了解科研院的学子们如何由简至繁,就越是敬佩其中的厉害之处。
这是真正能左右天下人命运的门道,是真正的深不可测,无有止境。
高产稻、合金钢、机枪、医药、飞机、钢铁巨舰、高楼大厦,未来世界的一切都需要仰仗这一门道。
就拿将来天幕所述第一次工业革命最至关重要的蒸汽机来说。
日行千里的火车、轮船、代替人力日夜不停生产的机械,离了它就都造不出来。
将来在全世界开疆拓土最不可或缺的,就是用蒸汽机做动力的钢铁巨舰。
有了这个,天下再大我大明的将士都能去得,整个世界都犹如我大明囊中之物般随时可取。
现在你知晓我大明当下最要紧的是什么了吗?报仇雪恨这种事,将来交给你去做最合适不过。”
朱棣摸了摸已经半大的朱瞻基的脑袋。
“皇爷爷老了,注定等不到那天了,爷爷都不着急,你又何必着急呢?”
这番亲爷孙之间的对话,让年少的朱瞻基学到很多,思索很多,不过最让他上心的终究还是开头那件事。
“那蒸汽机什么时候造出来?我什么时候去打那些该死的白皮蛮夷?”
朱棣放下奏折起了身。
“是有些时日没去科研院了,咱爷孙今日便去看看咱们的国之重器造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