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盟主,您怎么了?”灵儿一向心思细腻,自然也察觉到了燕南天语气中的异常。
燕南天苦笑着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我,我中了那邪祟一掌,虽侥幸逃生,但内伤极重,怕是……”
他没再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以他如今的状态,别说是与那邪恶势力对抗,恐怕连日常生活都难以自理了。
我顿时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燕南天是武林盟主,是我们对抗邪恶势力的精神支柱,如果连他都倒下了,那我们……
“盟主!”
“怎么会这样!”
周围传来一阵阵压抑的惊呼声,只见那些原本席地而坐的江湖豪杰们都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和绝望。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接连遭受重创,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一点士气,此刻仿佛也随着这沉重的气氛,消散殆尽。
灵儿握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我去看看其他人。”我低声对灵儿说了一句,然后便强打起精神,走向人群。
营地里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响起几声压抑的哭泣声。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江湖豪杰们,此刻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我走到一个受伤的汉子身边,他正抱着自己的断臂,痛苦地呻吟着。
“怎么样?还能撑住吗?”我轻声问道。
那汉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苦涩:“牟大人,我们……我们是不是要完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是啊,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我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我的心,如同坠入了冰冷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回到灵儿身边。她正输送着灵力,试图为燕盟主疗伤。燕盟主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竟透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灵儿,住手!”我心中一惊,连忙拉住她的手。
灵儿的手冰凉,像是毫无生气的玉雕。她抬起头,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剑心,我……我救不了他……”她哽咽着,眼中的绝望让我心如刀绞。
“这不是你的错,”我把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你已经尽力了。”
这些天,她不眠不休地为伤员治疗,灵力早已透支。我明白,她只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哪怕希望如此渺茫。
燕盟主的伤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灵儿的法术虽然神奇,却也无法逆天改命。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却无能为力。
入夜,营地里一片寂静,只有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更显得周围的夜色深沉而压抑。我躺在简陋的帐篷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景象:惨烈的战斗,兄弟们的牺牲,燕盟主的重伤,灵儿的绝望……每一幕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
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选择,怀疑自己的能力。我真的能够带领大家战胜邪恶势力,保护我们想要保护的一切吗?
我猛地坐起身,捂住脸,任凭痛苦和绝望将我淹没。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困兽,在绝望的牢笼里挣扎,却看不到一丝希望的光亮。
“剑心,你怎么了?”灵儿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担忧和疲惫。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我不敢让她看到我此刻的软弱,我怕我的绝望会传染给她,让她也失去最后一丝希望。
“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灵儿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休息一下吧,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我无法拒绝。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她,却发现她的眼中也充满了血丝,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也是……”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用手轻轻地捂住了嘴。
“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知道,她在骗我,就像我一直在骗她一样。我们都在强颜欢笑,都在假装坚强,都在用尽全力,掩饰着内心深处的绝望。
因为我们都知道,一旦我们放弃了希望,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灵儿的手很凉,凉得像一块冰,贴在我的脸上,让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我们正身处怎样绝望的境地。
“剑心,我们都会好好的,一定会找到办法的。”她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呢?燕盟主命悬一线,各派伤亡惨重,邪恶势力的强大远超我们的想象。我们就像是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虫,越是挣扎,就越是无力。
灵儿也沉默了,她依偎在我身边,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都在害怕,都在绝望,只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愿放弃。
“吱呀——”帐帘被人掀开,冷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吹散了帐内的温情。
“报——”来人单膝跪地,声音急促而惊恐,“敌袭!他们杀进来了!”
我猛地站起身,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这么快就来了吗?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在夜空中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敲碎了我们最后的希望。
我抓起放在一旁的绣春刀,对灵儿说:“你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不,我要和你一起战斗!”灵儿的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她的能力,也知道她的决心,但我更害怕失去她。
“听话!”我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灵儿愣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
我转身冲出帐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人间炼狱。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整个营地照得如同白昼。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悲壮而又绝望的战歌。
我挥舞着绣春刀,冲入敌阵,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疯狂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螳臂当车,无济于事。
“哈哈哈哈哈!牟剑心,你也有今天!”一个刺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嘲讽。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面具的人站在高处,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燕盟主!”我目眦欲裂,心中的怒火和绝望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杀了他!为燕盟主报仇!”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情绪都被点燃了,他们红着眼睛,不要命地冲向敌人。
我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我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灵儿站在我的身后,她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我们看着眼前的惨状,仿佛看到了联盟的末日。
燕盟主的头颅无力的垂下,鲜血顺着面具人的手腕滴落,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那一刻,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燕盟主,他……死了?
“不——!”我仰天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灵儿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我的肉里,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和无助。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在我身边,仿佛一根浮萍,在狂风暴雨中寻求着一丝依靠。
“剑心……”她轻轻地唤我的名字,声音颤抖着,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我混沌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们……输了……”我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眼前的景象如同炼狱一般,熊熊烈火吞噬着一切,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绝望的挽歌。曾经意气风发的英雄豪杰,如今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有人能够站立起来。
我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绣春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生命,但我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一丝快感,有的只是无尽的空虚和绝望。
“剑心,我们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灵儿突然在我耳边大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我茫然地回头看着她,她的脸上满是泪痕,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走?我们还能走到哪里去?”我苦笑着问道。
灵儿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我的手,拼命地向外突围。
我们一路杀戮,一路逃亡,鲜血染红了我们的衣裳,也染红了我们的心。我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必须活下去,为了灵儿,也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
终于,我们逃离了那片人间炼狱,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中。我们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我们已经没有力气去包扎了。
“我们……真的输了吗?”我无力地靠在石壁上,声音嘶哑地问道。
灵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我的怀里,无声地哭泣着。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充满了苦涩。我曾经以为,凭着我们手中的刀剑,凭着我们心中的正义,就能够战胜一切邪恶,守护这天下苍生。但现实却给了我们狠狠一巴掌,让我们明白,这世上有些黑暗,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有些力量,是我们无法抗衡的。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燕盟主那张慈祥而又坚毅的面,耳边回荡着他临终前的嘱托:“剑心,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
我猛地睁开眼睛,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希望。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还有灵儿,我还有燕盟主未完成的遗愿,我不能倒下,我要活下去,我要找到打败邪恶势力的方法,我要为他们报仇!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瞥见了地上的一株奇特的草药,那草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我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草药……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