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薇起初以为,陆氏的高级法律顾问应该是个中年人。
就算不是年过半百,起码也是满脸写满了沧桑跟阅历。
谁能想到,竟然是陆瑕那位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姑奶奶——沈茹月。
看得出来,陆瑕对她确实毫不吝啬。
叶心薇满心欢喜给沈茹月拨去了电话,约定了次日碰面。
相关的时间跟地点,她直接同步给文敬轩。
正道之光基金会的创始人行列,要有他的一席之地。
忙完这一切,叶心薇换了身衣服,拿了个几网球,下楼去找小耶。
它陪着她,一人一狗在后院疯玩了一会儿。
刚刚下过雨的户外,草木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气。
放眼望去,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足够小耶撒欢。
叶心薇懒得动弹,就在撑着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躺着,手边放着网球跟零食。
不管那只网球被她丢出去多远,都能被小耶叼着,撒着欢朝她跑来。
蹲在她面前咧着嘴笑,然后从她这里收获一根牛肉条。
从草坪这里望过去,尽头的深处,是一片茂密的白桦林。
隐隐约约看到,林子的那一边,似乎连着几座联排的小楼。
她抱着小耶,没有往更远的地方去。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就回去了。
那一下午,她的手机都没有响。
兰婧雪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顾讷言一直没反馈,她打过去的时候,提示不在服务区。
心中的不安,随着日沉西山的进度,被慢慢放大。
期间,她给陆瑕打了一个电话,被挂断了。
只是收到一条信息。
【在忙,晚些时候打给你。】
直到吃完饭的时候,陆瑕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信息。
一整天下来,除了王妈跟小柔,叶心薇没有再看到过其他人。
她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大一个山庄就两个人打理,多辛苦。
难怪每次看见小柔,不是在擦桌子,就是在擦花瓶,永远在干活。
夜幕降临,今晚没有月亮,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零零散散地散布在天际。
看上去,格外寂寥。
以前陆瑕在山庄的时候,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看到叶心薇仿佛有些寂寞的样子,小柔热情邀请她去地下室一层健身房,被王妈严厉制止了。
二人无奈,在地下室二层打了一会儿游戏,以小柔0-5结束。
叶心薇抱着小耶上楼回了房间。
王妈在楼梯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由她去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十点,叶心薇还是没等到陆瑕的电话。
索性不等了,洗澡上床睡觉。
小耶好像察觉到她心情不佳,也不闹她,安安静静趴在卧室一角打哈欠。
叶心薇迷迷瞪瞪快要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陆瑕的电话进来了。
她突然清醒,“喂~”
“对不起,刚忙完。”
陆瑕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事情很棘手吗?”
“有点。”
“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要一周左右。”
叶心薇有些失落,随即释然。
叶心薇笑了一下,“那我不等你了。等明天安排好基金会的事情,我想先回去。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一下。”
陆瑕沉默了一下,“让小柔陪你,她身手不错。虽然照顾人差点,但是可以学。”
“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叶心薇直接拒绝。
若是她带走小柔,这么大一座山庄,就只剩王妈了。
除了小耶,王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孤单。
她不能这么做。
电话那头,有人急促地呼唤着陆瑕的名字,是个年轻的女人。
他们没有来得及告别,陆瑕便匆匆挂了电话。
叶心薇没有多想,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直接关机睡觉。
次日,赶到约定地点时,沈茹月已经到了。
那是一家还没开始营业的会所。
比她早到的文敬轩,早就跟沈茹月那些人聊得热火朝天。
一向准时的叶心薇,看样子是最晚的一个。
看见她进来,沈茹月推开身边的人冲了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
“十分想念。”
沈茹月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给出了一个结论。
“那个臭小子,把你饿瘦了。”
叶心薇抿嘴笑笑,“你还真冤枉他了。”
众人简单寒暄后,直切正题,沈茹月为众人逐一介绍。
这一场见面会简单高效,组织架构及主线事务拍板后,具体细务便由各个板块的负责人提交方案。
作为一个外行,叶心薇没有发表太多经验。
只是在个别关键细节,提出自己的想法及坚持。
这一场碰面,她只是要认识一下各位板块的负责人。
后续的进展只需要视频会议或群内沟通,便可以继续。
整个基金会的事务统筹,由沈茹月牵头。
视频账号的宣发,由文敬轩负责。
整个基金会的筹备,进展,以及后续的实施,需要有一个对外的窗口,方便网友了解及监督。
众人互留联系方式后,各自离开。
文敬轩也要跟着离开时,被叶心薇叫住了。
“等下我,一起走。”
文敬轩看出那两个女人仿佛有话要说,便在一旁等她。
沈茹月冲着叶心薇妩媚一笑,拍上她的肩,“那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叶心薇不禁莞尔,“他哪里舍得。”
沈茹月似笑非笑嗔了她一眼,“看着你把那个臭小子吃的死死的,我这个当姑奶奶的竟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郁闷。”
叶心薇撇了撇嘴,“你可不止是陆瑕的长辈,别忘了,我还要叫你一声茹月姐呢。”
“说吧,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沈茹月一脸正经。
叶心薇抿了抿唇,低头挽了一缕滑落到耳际的碎发,“你听说过苏眠吗?”
沈茹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转瞬即逝,快到叶心薇几乎无法确定。
“苏眠?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陌生,她是什么人?”沈茹月反问她。
“我也不认识。”叶心薇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苏眠,是昨晚挂断电话前,她听到陆瑕在电话那头急切呼唤的名字。
她以为自己拿起的放得下,结果失眠了。
早上顶着黑眼圈,一脸怨气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叶心薇把失眠的原因归咎于小耶呼噜声太大。
现在看来,她不应该问那个名字。
告别沈茹月,叶心薇跟文敬轩一起出门上了车。
“去哪里,我送你。”
叶心薇偏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文敬轩,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叶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我姐姐跟静静?”
“上个月一个下雨的晚上,她们母女在路边拦车去医院,我捎了她们一程。”
叶心薇稍作犹豫,半真半假地说明了那个“偶遇”。
“是吗?”
文敬轩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脸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静静在特殊疗养院里,已经进去了半年。那里,不允许除监护人以外的任何人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