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老人,岂会说走走,除了死,应该再也没有任何理由离开乌恩。手机端 m.
无论多么存疑,乌恩至少眨着眼睛信了。老猎人松一口气,再安慰几句,说罢,便又掏出几块里脊肉——在他眼里里脊肉似乎是哄孩子的灵物。总之老猎人自觉心安以后,抚了抚世子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可特木尔究竟为什么要离开呀……”乌恩站在原地:“他难道不清楚,他和阿嬷是我最爱的人吗?”这句话没有问猎人,只是在自言自语。这虚幻的语气着实令他自己也吓一跳,仿佛是祈山的祭司在念庄严祝词,冥冥透露死亡的讯息。
部落的世子立于原地,可大部落的街道依旧洋溢热闹的氛围,无人注意这尊贵的孩子究竟为何伤感,他们的注意齐齐集在那些或闪亮或特的东西。先到的原人把杂七杂八的囤货搭商队的木车(这些木车是由盛产能工巧匠的巢埠人民制造),再从车头一堆更鼓的货堆里挑选,待换得贝壳和一些部落不常有的稀罕物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他们前脚离开,后头有晚到的原人蜂拥来一通哄抢,商队的战士们大声斥责,原人们才稍微规矩一些,可叫嚷经久不息。
乌恩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新衣却被蹭去不少毛,似乎是方才人群里的几个更小的孩子,他们掺入其,被人群冲撞后便死命揪住这几撮救命的毛。乌恩有些懊恼,眼看人潮并没有退去的趋势,决定赶紧躲入古祷房,好避开那群疯狂的原人。
他登一阶阶的土墙,终于在第八十步踏在一块平台。这里是部落的二层,原人的工匠们当年劳心费力,向巢埠人请教方法,再尝试调和土块、水和某种植物研磨出的黏液,耗尽气血垒出高耸的土墙与平台。他踩在墙沿俯瞰下去,只再向前半步会失足坠落。部落绝大多数原人乌泱泱聚在下面,涌向四周的原人也是乌泱泱一片,像一条以木车为心向外喷涌的黑河。这样嘈杂的光景到了晚也不会好转,顶多添几支火把,把暗夜照得通亮。
乌恩认得那木车,是虎跳崖战士们在原人领地里的货车队,因为巢埠在虎跳崖附近的祭林北面——那片未受祭林以南火灾波及的林子。虎跳崖保全他们免受女臣人的骚扰,而巢埠人反之贡献他们精湛的木制技术。
虎跳崖的货队鸟羽聚落的货队物资更加丰富,总能为当地带来其他地域的珍异宝,部落的原人每每翘首企盼,而对于货队来说,大部落也是每一轮跑商的终点。临近祭祀大会,原人们早已准备了丰饶的囤货,虎跳崖的货队显然来对了时候。部落人爱装点与稀罕物,货队从虎跳河附近搜集了各式的贝壳与大泽里的河鲜,部落人也懂规矩,贝壳虽已然成为通用易,可对于这支始于河畔的货队,该将贝壳塞回口袋,依旧奉自制的烤肉。
大概第三天黎明之前,这支货队怕是走不了的。乌恩羡慕地想。他多希望此时有个明事理的原人扬起手向他招呼:“世子,快下来。”他准保像一只鹊般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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