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在这大意,陆昶心想,既然我已来到最北边,再过去是人无法抵御的北陆冰雪,想来也该到了回去的时候。请大家(&¥)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洛汗乖顺地匍匐在身边已经开始打鼾,他尽量排遣去胸一抹心悸,辗转身体面向映着火光的白帐面。
晚间在石笼里偶然听闻的嚎叫使他有些难以入眠,陆昶知道那是源自于诃伦口所警告的北狼群。
那一声嚎叫是在呼应洛汗,可那时他却突然吓得寒毛直立,一手压下灰狼嘴里的尾音。北狼那不寻常的嚎叫,似突袭的寒风,吹得他哀毁骨立,犹如满目皆是陈列的骷髅。
对着洛汗,他竟联想不到面对那群北狼的模样:大概是起先披着厚雪白皑皑一片,仿佛平地起山峰倏尔成军,当它们抖落积雪露出灰白的毛皮时,阴影会遮障地的火光,恐怖垂天……凭那声干裂的嚎叫,他越发认同诃伦,北狼不单是游移的兽群,而是一个四肢走地的凶暴民族。他此刻下定决心,明后天计划离开,若还能带走诃伦,那便最好。
尽管武士散布天下,为的是去游历磨练,可目的自然不是换个地方埋葬,他们终归要回到天赐为他们的子民奉献。他的老师曾隐晦地提及过足以覆盖整片极南之地的某场灾难,他们武士,正是为此而生,也该为此而死。
思罢心渐定,陆昶掩熄灯火,慢慢睡去。帐外的光将一个放大的人影映在帘,影子从左向右移动,眨眼即逝。
依旧一地乱石和一面可有可无的“熊首”骨斧,不同的是地的酒水与举着石碗的女人,卓力格图坐在几块拼接的毛毯,颓然望着来人。
“两年前你可不会让这些女人还有力气替你倒酒。”扎昆·诃伦坐在首领的正对面一步,他解下乌仁图娅刀放在右手边,那四个女人偷窥这把带有光泽的刀,倒好像可以用眼睛提防来客可能带来的杀意一般。
“两年前你可还能与我坐下来吃肉。”卓力格图摇摇手,女人赶紧递酒碗。他一口一口吞咽起来,想来那浓烈的酒味都不曾过一下嘴便进了胃里。“两年后,我差点把你抓起来。”他道:“当年在部落里有个古怪老头说过一个词叫功亏一篑,说的是我……那蠢笨的鬣狗肯定在石笼里给了你可乘之机。”
“你现在是不是还想为金乌贡献力量,将我献给他们。”诃伦知道他是指被洛汗干掉的那名穿鬣狗皮的孛儿帖人。至于部落的老头,应该是成天鼓捣壶罐器皿的氏农,这位名字在原人字典里不成意思的老人,倒是和早已鼾声如雷的陆昶有几分神似。
“既是部落要你,自当得听从,可我尽力了,部落要是再刁难我这个戍北边境的首领可不太妙了。”卓力格图自动将络布村摒除,所有原人的想法皆是如此。“那个破烂村落还有人住呐”,恐怕是每个人的反应。诃伦当初故意躲过尚不知自己背叛的孛儿帖埠,也以为已经到了南陆的最北边,甚至隐约能看见视线尽头的天穹瀑布——他知道那是纷纷扬扬的大雪,北陆已是不远,可再行不久,一个破败而安逸的村落像一朵遭风蚀的蘑菇岩,倾颓现身。
本来自
:///html/book/42//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