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吗?”诃伦砍断好用的铁胆木做成拄拐:“不能也得走了,这片林子不安全。 ”说完他一马当先,砍去前面高长的草丛。
赛罕来不及说谢谢,立马追着他的背影跟去。
大风吹不进丛林,潮湿的雾气渐起,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背后方向的络布村早被他们甩在几十里外。赛罕是昨天早醒的,一觉醒来置身在陌生的丛林里,身边只有一个迟迟才睡下的男人。四周只有号死鸟群烦扰的叫声和缥缈的兽吼。她没问络布村发生过什么,或者他们为什么在这里,眼前肃穆的行程已然告知一切。
总之她是安全了。在诃伦的陪伴下,乌力罕的嘱托会被恪守。
路的寒气升起,雾气弥漫在两人之间,她连忙靠近几步,诃伦的脸背影又重新出现。这里丛生着繁多的植被,有络布村人从未见识过的种,而诃伦总是左右劈砍,时而小心躲过,她便有样学样。
雾气渐浓,远远望见四面氤氲的怪石和乔木,嶙峋身影,犹如一头头野兽,那一早便有的兽吼忽远忽近,像是潜伏在他们周围。她只得与诃伦并行,一步不落。
诃伦瞥了她一眼,一直没等到对方询问自己络布村的下场。他早已准备好先警告她这片丛林的凶险,然后避之不谈,最后淡化她对故乡的挂念。诃伦觉得该是如此,否则告诉她狼族屠村的噩耗吗?看看那群村夫,为了一座破败的村落放弃复仇的机会,乌力罕如此,赛罕也会学她母亲。
他没想让少女回去送命,对他而言,得死得其所。
“诃伦,这是你的兵器?”赛罕边劈边说。短短一天,她从一个只会解兽骨的女人成长为挥动石斧的小战士,高大的叶片被剁下来,在她面前倒下。她继承了络布村人的特点,高鼻梁、薄嘴唇,皮肤泛黄,一样的坚毅。她以为是混乱顺带出村的兵器,笑道:“像我们用的短刀。”
诃伦递过带鞘的刀:“小心,石刀石斧锋利很多。”
赛罕接到手里,冰凉的触感和入手沉甸甸的重量,怎么看也不像村里的东西。“这算刀吗?”她用石斧在刀身砸了砸,嘡啷声骤鸣在丛林间,诃伦一把握紧刀鞘,鸣叫四散。
“它会招来野兽。”这种独特的鸣叫在林间与一块带血的肉无异,野兽往往会趋声前来。
赛罕抱歉地耸耸肩,把怪刀还给他。两人又开始劈砍前行,石斧在赛罕手里被用得越发熟练,行程加快不少。诃伦的眼瞳深得近乎墨黑,他紧紧盯着不断消失又出现的草丛,细分草叶的纹理与断裂的痕迹,细嗅地难以觉察的水渍。这片出现红蛇的丛林,让一个老练的战士重新做回一头野兽,目疾如电,耳空阔听风,洞悉林间任何潜在的危险。
诃伦与那位老友扎昆彧当年共事,曾听他说过,凡有红蛇出没的丛林,一定栖息着毒烈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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