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买卖,前景可太大了!
别说私塾、富商贵族家中,就是那么多县学、族学,每个学堂买几块,数量都不可小觑。
成本不高、木材可就地取材,考虑成本,作坊可设在有石膏矿场周边,相比漆树汁的珍贵,黑板作坊倒是限制较少。
贺聪问过阮梦,明明黑板不“黑”,为什么独独叫“黑板”,阮梦答,见过别人制作的“黑板”,表面是黑色,所以才这样叫。
她表情没有丝毫异状,贺聪和工匠们没有怀疑,只以为有漆树别的品种,汁液涂上木材后,变成了黑色。
冯家村没有石膏矿,且更大前景,注定在对岸,因此没有必要,将生产作坊限制在冯家村或南岛。
贺聪许诺,分给阮梦两成利,阮梦只要了一成,但不论今后大哥将学堂发展到何种地步,纸笔、黑板和粉笔,贺家都免费供应。
贺聪没有丝毫迟疑,不是轻看眼下两个学堂,便是将来,阮谦将学堂开满整个南岛,他贺家也供应得起。
更何况,是有利百姓、孩子的好事,阮梦给他的方子,他信心创造百倍、千倍的价值,更不会在乎这些小利。
冯云、冯熙在一旁听闻,十分振奋,有贺家赞助,食堂也有了着落,学堂今后能更好维持。
更何况,有阮谦和宋时元亲自教学,一个是前御史大夫长子,一个是前户部侍郎幼子,这是千金难求的先生!
冯云、冯熙当即回去,将情况告诉父亲,村长一家走访各家各户,提醒他们珍惜求学的机会,送孩子们按时去学堂。
贺聪既然来了一趟,阮梦将工匠门,就绞肉机的作用,展示给贺聪看。
老三将家里养着的几条海鱼,清理出鱼肉,丢了进去,工匠缓慢踩了几脚,鱼肉便绞成了颗粒状。
多踩几遍,鱼肉便成了肉泥状。
阮梦解释,“孙少爷即将开的鱼丸摊、鱼面摊,包括馄饨摊、饺子摊,只要需要绞肉,碎葱姜蒜,都可以使用。”
贺聪当即同意了,阮梦上次的提议,将生产作坊设在冯家村,他现场同意,等回去制定好计划,便来商量用地和开工。
阮梦将有关情况,让二哥上山,告诉了村长,村长亲自下来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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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阮梦被鞭炮声吵醒。
原来,村民们自发,提前进城买了鞭炮,庆祝学堂的成立。
这是冯家村成立以来,数百年没有过的喜事,没想到在冯村长手上,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仅成立了医馆,还开设了学堂。
村民们拎着孩子过来,现场喜气洋洋,阮谦和宋时元,按照孩子们的年纪,分别领进自己的学堂。
三岁到八岁的孩子,到宋时元的课堂,八岁以上未成年的孩子,到阮谦的课堂。
随着孩子们进入,阮谦、阮梦和宋时元等,发现了异常。
现场的女孩,被爹娘牵着,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有些女孩眼中流露出渴望,有些则是神色木然。
冯佳背着阿娘用粗布做的小书包,牵着堂弟的手,欢欢喜喜准备走进学堂。
但见学堂里都是小男孩,不由得转头,望向门外其他的女孩。
阮梦蹲下,问旁边一个女孩:
“你不想上学吗?”
小女孩低下了头,女孩阿娘有些不好意思,将女儿往身后推。
阮梦走到旁边女孩身边,也问了 她同样的问题。
女孩还没回答,她阿娘抢先作答:
“她不喜欢念书......”
阮梦问她,“没人告诉你,念书可以管午饭,中午吃好吃的,用功的话,还有零嘴发?”
女孩阿娘不好意思开口:
“她没空,她弟弟去念就可以,有吃的带回家,是一样的。”
阮梦起身,眼神有些严厉。
“弟弟上学,她就在家做家务,活该给你们做饭、洗衣?”
村妇惭愧地低下头,但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孩子他爹之前上船干活,人没了。我一个人拉扯两个半大孩子,如今要放鸭子,马上村里还有别的伙计,实在没空给家里干活。”
“阿扭不小了,可以帮衬帮衬,等村里作坊开始,还能多挣一份,到时弟弟成家,也能帮忙多挣一份聘礼......”
阮梦倒抽了一口气,村妇看清阮梦脸色发白,终于停止了憧憬。
阮梦被气笑了,“你还打算,让你女儿打童工?”
阮梦抬头,扫视一圈其他人,“感情,你们求助,说家里没人带孩子,说的都是男娃,女娃根本不在内?”
“男娃就该被人呵护对待,女娃不重要,还得挣钱养家?!”
村长站出来,也颇为生气: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我们挨家挨户上门时,你们可都不是这样说的!”
身后,从学堂里走出一个小男孩,声音调笑:
“村长爷爷,你们就别浪费精力了!我阿娘说了,她们要不了几年,就要家人,认字不能当饭吃,还耽误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