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密脚步声,从甲板传入船舱。
阿元没发出声响,看来,是孙府的人安置孙小姐进船舱。
当竹椅一样的东西,磕在船舱木板上,阿元轻唤:
“阮姑娘,我们小姐到了。我现在打开盖子......”
阿元揭开木板后,阮梦爬了上来。
然后,就对上了一双虚弱但明亮的眸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孙承恩走了进来。
看了阮梦一眼,径直走到妹妹身边,嘘寒问暖,确认妹妹状况。
阮梦走近,先问孙承恩,“时间是否充裕?”
孙承恩眉头深敛,淡然点头,“我的人在上头,给姑娘看诊,应该足够。”
阮梦看向斜卧的人,对方微微点头,阮梦再没有废话,开始诊脉。
良久,阮梦放下孙小姐手腕,开始检查她外观,询问症状,要看平时药方时,伺候的丫环从怀里掏出一沓。
从前到后,阮梦一一查看,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不轻松。
孙承恩拧眉,看起来有几分紧张。
躺卧的少女,似乎已经习惯,安慰哥哥:
“哥哥,别担心,我没事......”
孙承恩呼吸加重,眼中是深深的担忧。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想听哪个?”
阮梦看向孙承恩。
孙承恩盯着阮梦看了一眼,准备起身,让阮梦到旁边去谈,却被妹妹拉住袖子。
“哥哥,就在这儿说。我想知道真实情况。”
孙承恩沉默片刻,终究心软,朝阮梦点头。
他可笑,“有分别吗?一起说吧!”
阮梦莞尔,“当然有区别。”
要价不同。
不知为何,看见她唇边的笑,孙承恩反倒心里一松,仿佛抓到什么不着边际的希望。
见孙承恩没有异议,阮梦直言:
“孙小姐的身体,我能调养。”
孙承恩视线强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还有可见的惊喜。
孙小姐虽然表面不变,但呼吸显然,也变急促。
“坏消息呢?”
孙承恩关切问。
阮梦笑得像狐狸,“我准备狮子大开口!”
孙承恩重重吁了口气,“只要能治好我妹妹,你尽管开口!”
阮梦看向孙小姐,耐心解释:
“通过刚才诊断和看药方,姑娘先前看的大夫,医术很高,开药精巧 。”
“姑娘先天不足,对比脏腑有损的患者来说,已是幸运。只要补对方向,慢慢调养,虽然不能与体魄强健之人相比,也能正常生活,结婚生子。”
听见阮梦这么说,原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没想到,还有这么远的以后,孙小姐都难掩激动。
“真的?”
阮梦此刻没有谦虚,好的大夫,能给病人信心。
“不信?你问你哥哥,我的医术如何?”
“那么为何,我从前看的那么多大夫,神医也说,他们医术精湛,开的药方精妙,为何我没有好转?”
“虚不受补。”
兄妹俩流露出疑惑。
阮梦解释,“小姐脏腑没有明显病症,但是每样都比别人虚弱。既然虚弱,就要进补,但补路不通,影响了进补效果,所以才没有好转。”
“虚不受补,一般几种情况,一一是药不对症,二是不胜药力,三是补路不通。”
“从姑娘的历次药方来看,前两种情况都不符合。大夫有水平,开的药是可以对脏腑进补的,剂量很小,对脏腑负荷极小......”
“但身体还是没有好转,是因为,进补的通道堵塞了,药效没有直达人体。”
“只要打通进补通道,让药效发挥更好作用,小姐的身体,就能慢慢好转。”
这样的论断,孙承恩耳目一新。
或许基于贺家对阮梦的信任,以及他的近距离相处,虽然不通医道,但通过阮梦的解释,他已经信了几分。
起码看妹妹脸上,久违地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