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如雷,哗啦啦震耳欲聋。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五个阴恻恻的人,或许是手电余光的原因,他们的眉眼透着淡淡的绿意。
“教授,你们没事吧?”
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是不愿承认。
‘教授’看着自己双手,似乎十分满意,嘴角扯到后耳根,点头喃喃自语,“不错,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其它几人同样打量着自己的手脚,露出满意之色。
果然,他们全被附身了,被这家的先人们附身了。
我环顾一圈,最后看向墙边的陶缸,有五只陶缸的封口被谁打开了,露出干枯的脑袋。
我摸着驱鬼符,冲着面前的五人好言相劝,“各位爷叔,你们已经死了,阴归阴,阳归阳,人生就是梦一场,你们回幽冥吧,不要在人间逗留了。”
‘教授’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重重的哼一声,“年轻人,这是柏子村,不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赶快离开这里。”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听劝的,把驱鬼符拿出来,“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候洋大步上前拉住我,轻声说,“不急。”
候洋越过我走向五人,扬起无辜的笑脸,“爷叔们,我们是珊瑚的朋友,大家是一家人,来来来,坐下慢慢聊。”
五人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纷纷坐下,精神亢奋。
候洋没有费一点功夫就套出附身人的身份,果然是这间屋主的三代先人。
候洋和他们聊大山,聊大河,突然语气一转问,“你们世代守的是谁的墓?”
侃侃而谈的五人一听,集体闭上嘴巴。
我诧异地看着候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候洋故作轻松,“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听珊瑚提过,你们村世代看守皇陵。我问过她看谁的皇陵,她居然说不知道。各位爷叔,不会连你们也不知道吧。若真是如此,你们世代不离村,太冤枉了。”
候洋有激将的意思了。
‘教授’十分不高兴,“年轻人,你别胡说。我当然知道守的是谁的身后地。”
候洋又激了几句,“据我所知,天水县的山是好山,水也是好水,却不适合葬人,更别淡皇陵了。你们的祖上被骗了。”
“这里的风水是海南翁自己定的,怎么可能不适合葬人!年轻人,小心祸从口出。”
“海南翁自己选的?不可能吧,世上信奉入土为安,他却选了水葬,这就是他说的好风水?”
“他命格缺水,水葬对他身后有利,没有错。”
我总算知道候洋想套什么话了,湖泊里的那个大宝藏,原来是海南翁的墓。
海南翁是谁?是哪朝的皇帝?
我抓破脑袋也猜不透,是有钱的皇帝还是穷鬼末主?
候洋不疾不徐,看着桌子上的小猿猴,“这就是你村的守护神?它的老祖上一直陪在海需翁身边?”
‘教授’很是欣赏候洋,“年轻人,你知道这些全是珊瑚告诉你的?这个丫头怎么还是这样鲁莽。是,我们村每人一出生,就有一个守护神。人死,守护神也会死。这是海南翁给我们的依仗。”
守护神?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我看向小猿猴,又想到那只猿魂,那个女人也是柏子村的?
柏子村的,近期死了女儿的,珊瑚....
莫非昨夜看到的猿魂是珊瑚母亲附身在猿魂身上,胡乱杀人报仇?
候洋和五人愉快地聊了一会,又是突击,“海南翁陵墓的入口是在北边湖底对吧,想来,入口不止一人。不会上百只湖泊每一个湖底都有一个入口吧。”
‘教授’一听,意识到不对了,猛地拍桌子,“年轻人,我算听出来的,你是个盗墓贼,你是想盗墓?呵呵,这么多年来,我们不知道杀了多少意图不轨的人。既然你不识好歹,别怪我们动杀手了。”
五个人齐齐站起来,要对候洋动手。
这时我该出场了,驱鬼符往‘教授’的后背一贴。
一道金光闪过,一道黑影从教授身体里弹出来,逃进陶缸。
教授闷哼一声,瘫软在地。
我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其它四人见状,张牙舞爪地攻向我。
他们只是普通人,死了也是普通鬼,没有怨气成了不厉鬼。
对于他们挠痒痒的攻击,我没有放在心上。
我不能真的伤了他们,只能消耗的我的符,四张驱鬼符贴下来,四只鬼魂跑进陶缸里。
他们四人瘫软在地。
我把花一花二扶起来,没管草二,草三。
还有附身在草一身上的鬼魂没撵走,这是候洋交代的,不要全赶跑了。
候洋用手指逗弄着桌上的小猿猴,对‘草一’问,“海南翁是什么人?”
原来候洋也不知道海南翁是什么人?!
‘草一’紧闭着嘴,像是下定决心不开口一样。
候洋摇摇头,对我说,“不要用驱鬼符,用杀鬼符送他魂飞魄散吧。”
我点点头,换了一个杀鬼符看向‘草一’。
‘草一’明显怕了,张开手臂说,“等等,不用你杀我,我自己走。”
我笑出声,打趣说,“你自己走也没有用,躲进缸里我就杀不了你了?”
候洋一脸不耐烦地催促我,“快点,不要耽误时间,他什么也不懂送他上路。”
‘草一’急了,“我说,别杀我,我说。“
海南翁原名葛长庚,字白叟,号海琼子、海蟾、海南翁,南宋金丹派南宗的创始人“南宗五祖”之一。
他善于炼内丹,创炼丹术,炼制多种秘制丹药,有的只为皇帝一人所用。
据说,他是第一个成功炼成长生不死药的人,而且他本人也服用了长生不死药。
我听了震惊不已,长生不死药?
人人追求长生不死!
又一想,不对,我问,“他既然长生不死,怎么会有坟墓,还要你们世代护陵?”
‘草一’无辜的眨动眼睛,“不知道。我只是.....”
咚咚咚!
忽然,从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和候洋都是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看向门口。
门外依旧是狂风暴雨,乌云遮天。
隐约看到一人站在门口,对开的大门半敞着,那人抬手在敲另半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