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十一章亦真亦假
吴凯一步一步下了楼梯，小桃桃手臂松松地挽在吴凯的臂弯处。
两人姿态亲密，气氛暧昧。
我愣神地看着吴凯，或许是多天没见了，觉得他既熟悉又陌生。
“明州，这一次任务完成得不错。”
吴凯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
这个动作他以前也对我做过，会让我觉得亲切。
然而，我还是觉得他有些陌生，“队长，你还记得在山上我请你的喝的酒吗？”
吴凯已越过我，回头看向我，眼神坚定，“高粱酒，醇厚却也易醉，那晚我醉的不省人事了。”
在无妄山上，明月观里，我和他喝的就是通爷自己酿的高粱酒。
这事，除了我和他知道外，没人知道了。
所以，他是真的吴凯。
我回到沙发上坐好，小桃桃又给我们换了一杯热茶。
吴凯坐在沙发上，动作自然随意，如同这是他的家一般。
我却觉得别扭，不管怎么自我安慰还是觉得吴凯不是真的。
我找各种理由拿以前一起下水，一起吃饭，甚至我刚进公司时他对我说的话刺探他。
然而，他回答的滴水不漏。
我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吴凯。
然后我在心里盘算怎么带吴凯离开这里。
以我的观察，别墅内外就小桃桃一个敌人。
吴凯喝着茶，对候洋问，“候洋，你的枪修好了？”
候洋修枪的事我是不知道，或许是只有他俩知道。
候洋从进门后就没怎么说话，甚至没有看吴凯和小桃桃之间的暧昧。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我趁机暗暗向吴凯打手语，是我们公司特有的暗号，意思是让他准备一下，我们三人一起冲出去。
吴凯回了我两个字，不用。
他能看懂我的手语。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走，再问，他不回我了，反而扭头和小桃桃讨论新药入市遇到阻碍的事。
气氛变得诡异。
吴凯和小桃桃两人紧挨着聊得热火朝天，我和候洋默默地坐着。
至少有半个小时，他俩聊得没完没了了。
我受不了，客气的阻止，“队长，你打电话给我的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我是不想当着小桃桃的面问这个问题的，怕激化双方的矛盾，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吴凯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眉头微微一拧，“那天我开完会遇到一个老战友，他得知有人在通天河里养凶尸用来破坏通州的风水，我和他一起去追查同时给你打电话。后来，我们被一群人袭击，是阮小姐救了我。”
我顿时怔住，这个说法是我没有想到的。
吴凯不是被小桃桃她们绑架的，反而是小桃桃救了吴凯？
我是不信这个剧本的。
我看向小桃桃，“真是这样吗？阮小姐。”
在通州时我以为她姓陶，原来她真的姓阮，阮小五。
小桃桃双目含情地看向吴凯，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沈明州，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包括你的那些朋友们，我们有好好款待他们。只要你把我们要的人带出来，不仅他们自由了，我们还会给你一大笔报酬，让你实现财务自由。”
以我的观察，小桃桃说的是真的，还有，财务自由四个字对我来说有极大诱惑。
我下意识地看向吴凯，吴凯点点头。
我凝视着小桃桃，心念电转，“你们要在哪里捞什么人？”
这个‘人’一定不好捞，而且有非我不可的理由。
小桃坐正身体，神情认真，“过几天小七会和你联系，他会带你去那个地方，会告诉你要带什么人回来。”
我也没瞒她，“我下午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没关系，你做你的事，小七自会去找你的。”
我不自然地攥紧拳头，手心里全是汗，粘糊糊地难受，“既然我答应你们了就不会反悔，你把其它人放了吧。”
老张他们在她们的手里，我终究是不放心。
小桃桃微微侧头想了想，“我知道你沈明州是重承诺的人。不过，凡事还是留一手我更安心。”
话说到这里，已无话可聊。
我不死心，再一次用手语问吴凯，让他和我们一起走。
吴凯还是拒绝了，他说还有事要处理。
果然和候洋猜测的一样，吴凯自己不想离开。
我起身时突然问吴凯，“队长，你见过老张吗？”
吴凯可能没有想到我突然问这个，目光露出一丝迷茫，时间很短我还是捕捉到了。
在这一瞬间，他不知道老张是谁，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我正要冲小桃桃发火，她骗我，弄一个假的吴凯来忽悠我！
候洋突然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臂，“沈哥，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候洋阻止我一定有他的理由，不过，我是不乐意的，候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打了个踉跄回头沉沉地看了小桃桃一眼，心底带气，转身往门口走去。
候洋慢悠悠地跟在我身后，小桃桃挽着吴凯客气的起身送到门口。
候洋突然开口，“队长，你的钢笔掉了？”
吴凯微微一怔，低头看向地面，果然，地板上躺着一支英雄牌钢笔。
吴凯身体往右侧偏了偏，弯腰捡起来，递给小桃桃，“这是你的吗？”
小桃桃没有看钢笔，目光落在候洋身上，眼中带笑，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洋洋，你真调皮，时间不早了，要不，你俩在这里吃完午饭再走？”
候洋用鼻子哼了一声，嘲弄意味十足，“你的东西不合我的胃口。”
我一口气走到喷泉边，见候洋气晃悠悠地走过来，我压抑不住的开口，“这个吴凯是假的。”
候洋没有搭理我。
只到我们上了出租车，候洋才说，“你为什么觉得他是假的？”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论身高长相，说话语气，神态动作，甚至只有我们之间知道的事，他做得都很好。
可是，我又能感觉到哪里不对，“他…不记得老张。”
候洋看着车窗外，淡淡问，“你觉得他是假的，给你枪，你敢杀掉他吗？”
我被问愣住了，我已经被假冒的人骗过几次，但是让我杀人，我是做不到的。
我反问，“你觉得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候洋没有回答，我再三催问，他也没有说。
一直到家门口，他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亦真亦假。”
我没有听懂，候洋也没有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