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四合院里一片漆黑。
我的听力不错,能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走动,很多人走动。
还有淡淡的香味,是肉香,香味没有散开,缠绕在四合院的附近。
这味道我刚闻过不久,很像是之前面馆里的独家秘方。
中年男鬼又在别人家的祠堂里,一切激起我俩该死的少年好奇心。
我和王俊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种四合院的侧门最容易松懈。
我俩的绕到侧门。
侧门是单门板,从里面栓起来了。
我看向王俊,王俊向我挑了挑眉,十分得意地拿出一只剪纸人,小人从门缝里钻进去。
不一会,门栓被挪开,门开了。
我的心跳加速,双眼冒光,羡慕地看着王俊,这种本事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上天给的礼物。
以后想进谁的房间如若无人之境。
我暗自决定有机会自学厌胜术。
院子里没有点灯,月光洒在院子里,如蒙上一层白纱。
院子中间有一只水池,水池面积不小,占据了大半个庭院。
水池里有一对三米来高的并肩石雕,是一对收翅的大鸟,鸟嘴里叼着一条蛇。
我愣住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看到这种石雕鸟。
石雕鸟是不死鸟神教的图腾,莫非这里是鸟教的一个据点?
这也说得通,中年男鬼和玄安有关,玄安和鸟教有关。
转念一想,这里是程氏祠堂,不会是程护法的老家吧?!
王俊看着石雕鸟也觉得意外,他走到水池边上像是在确认什么。
院子里太安静,我不敢出声,用手语问他怎么了。
王俊望着石雕鸟有些神色不宁。
忽然,我俩同时神色一凝,都听到正门外有人来了,还不是一个人。
四周没有地方可躲,又不能贸然进哪个房间,两人同时看向水池里的石雕鸟。
石雕鸟离水池边有两米左右,座基略高过水面。
我俩不约而同地跳到石雕鸟的座基上,隐于鸟翅下。
刚藏好,正门被打开,一行十来人走了进来。
一人暴躁不已,“为什么?两年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纰漏?”
“对不起七教主,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想到它会突然咬死其它同伴。”
“废物,一群废物。”
我看过去,深更半夜的一群人穿着一身白,像是奔丧的。
说话的男人神色倨傲,个子中等,身形偏瘦,一副公鸭嗓子。
七教主?
在老坟场底下我见过他,却没能见到他的真面目,他骂别人是废物?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一行人并没有发现我和王俊。
他们进了左边厢房,脚步声渐渐消失。
我感到诧异,看来左厢房里有密室或是密道。
我在心里呵呵两声,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这种感觉像看电视剧一样,邪教最爱在房间里搞藏秘室?屁大一点的事情搞得神秘兮兮的,吊人胃口。
我用手语问王俊:你的仇人在哪?
这事扯到狗屁七教主,此时我没心情多事,只想王俊找到中年男鬼,灭鬼走人。
王俊意味不明地抬手指了指我的头顶上,我伸头看过去,吓了一跳。
草!
月光下,中年男鬼一副英伦绅士派头站在石雕鸟的头上,望向左厢房。
他什么时候站在我头顶上的?或是他一直在,只是我没看到。
中年男鬼收回视线,缓缓低下脑袋看向我,死人脸上没有之前的诡异笑容。
不过,我的确感觉更加不好。果然,他抬头冲着左厢房掀开嘴巴。
鬼叫,自古以来不是好词,尖锐如同用铁钉划钢板,声音绕过耳膜直达听觉神经,震得牙齿酸痛。
惨了,要打草惊蛇了。
啪!
几乎是同时,左右厢房外的灯亮了,房门打开,从屋子里窜出十几位身穿‘丧服’的人。
我们被困在水中央,跑,没时间跑,躲,没地方躲。
灯光下,石雕鸟的羽毛是艳红色的,我和王俊身穿黑衣服,很是显眼。
右边厢房有一个年轻男人上前几步,恶骂几句,愤怒地冲着我们叫道,“喂,你他妈是谁啊?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闯进祠堂的!找死!”
他狰狞的嘴脸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我似的。
被他这么一骂,我反而没有心虚感了,看向王俊笑问,“他在问候我俩,怎么办哥们?”
王俊没有动,中年男鬼动了,他身体化成一团黑雾直接撞进男人的嘴里。
须臾,男人像西瓜一样由内而外炸开。
血雾喷洒,肉块飞绽,心肝脾肺肾肠洒的满地都是,还有一块不知名的东西被甩掉进水池里。
血腥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散开。
王俊嗓音暗哑,骂了一句最难听的脏话。
我也气愤地骂了一句,该死的!
中年男鬼这么一出手,把他和我俩锁死了。
‘丧服’团的人短暂怔愣后,全部怒了。
有一位瘦高个的男人出手了,他撒出一张网,网面张开罩住炸人后要逃跑的中年男鬼。
中年男鬼在网里奋力挣扎,身体不断**。
然而,他越是挣扎网面收紧越快,**的身躯被交叉的网线勒成筛子眼。
我光看着都觉得疼。
网面不断收紧,最后,中年男鬼发出一声绝望的鬼叫,身体化成一颗白色的像星星一样的光点。
瘦高个男人把光点抓在手中,目光沉沉地落在我们身上。
我有种被中年男鬼当枪使的感觉。
瘦高个男人先开口,“两位,请上来吧。”
他话说的很客气,我却觉得我们上去了立刻会被剁成肉酱。
因为他身边所人眼中的恨意如实质一样,恨不得用目光戳死我俩。
我清清嗓子,试着解释,“我们也是追杀那只鬼误闯进来的,你们信吗?”
瘦高个男人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两位,折腾这么久也饿了,我请两位吃宵夜。”
呵,确定是吃宵夜,而不是吃席?!
我看向王俊,语气轻松带着打趣,“你会飞吗?”
这种情况下,只有飞走了。
王俊脸色略白,笑容有些勉强,“我能插翅,你呢?”
“我自有办法,你先走,到车上等我。”
现在能保一人是一人,我没有别的手段,只能硬闯。
“老沈,以前一直是你护着我。现在,也试着让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