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不大,坐我们四个大男人加上装备有点拥挤。
小田站在艇边上大呼小叫,整个救生艇都在剧烈摇晃,像在侧翻一样。
我忙稳往身体,按住小田,“小田,你冷静一点。”
小田脸色涨红,结结巴巴说,“我看到....一个人头....人头....在水底。”
人头出现了?
我忙追问,“人头在哪个方向?”
小田指向左前方,我和候洋对视一眼,重新戴上呼吸器翻身下水。
三人游到小田看到的地方,这里有连续几个大‘沙丘’。
小田认准一个‘沙丘’动用沙铲子挖泥沙。
河底最上层的泥沙十分柔软,很快,小田扒拉出一个小坑。
没看到人头。
小田十分不解,自言自语,“奇怪了,我真的看到了一颗人头,莫非人头还会跑不成?”
我和候洋没理他的自说自语。
我扫视四周的‘沙丘’,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快到中午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吃完再找。”
小田不甘心,认准了那个‘沙丘’往下扒拉。
候洋闲得无事,用脚踢着旁边的‘沙丘。’又踢出几条鱼骨。
他伸手拎起一条鱼骨送到我面前,“看到了嘛沈哥,骨头上一点软组织也没有,还有,这骨头上有牙印。”
我接过他手中的鱼骨,仔细看了一眼,还真在鱼脊骨上发现细密的印记。
不过,说是牙印,有点不像。
这时,小田兴奋地叫道,“沈哥,小猴子,你们快过来。”
我立刻寻声看过去,小田从‘沙丘’中扒拉出一条人腿。
找到尸体了?!
我和候洋立刻上前帮忙,我拿过沙铲,三人沿着人腿往下挖。
泥沙被搅动,水变得浑浊,能见度下隆。
我们挖出不足一米,挖出一具半截尸体。
是男人的下半截尸身。
尸身上没有衣物,两条腿上的血肉不全,像是被某种动物啃噬过。
小田说得煞有介事,“怎么只有半截?好奇怪,你们看,断口处十分平整。“
我和候洋也看到了,断口处平整不会是自然断裂,而是人为的,有人把男尸一分为二。
我让小田把半截尸身带上去。
小田应了一声,带着尸身上潜。
我和候洋在这附近继续挖,始终没能找到半截尸的上半身。
候洋收了沙铲问,“沈哥,你猜这人是不是四十九中的一位?”
凭直觉,我摇摇头,“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不是。可怜,地狱又多了一个冤魂。”
我们沿着这个点,一左一右往四周扩大搜素范围。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候洋,现在是机会,“候洋,我再问你一遍,昨晚你发现我时,你还看到了什么?”
对于昨晚偷袭我的人,我一直耿耿于怀。
候洋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人,也可能是偷袭我的人。
候洋猜到我的想法了,讥讽声从对讲机里传过来,“你想我看到什么?你不是自己摔到的,是被人打的?”
“如果我说是呢,昨夜有人偷袭了我,你信吗?”
候洋好一会没作声。
我狠狠地把探索杆插进泥沙里,抽出杆子带出无数泥沙。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小田惊慌失措声,“沈哥,你们快上来,小葛小见了。”
小葛就是留在救生艇上的同事。
我吓得心脏漏跳一拍,紧张地拔高声间,“什么叫小葛不见了?”
“我上来就没看到他,沈哥,小猴子,你们快上来。”
我不敢耽搁,立刻上潜。
出了水面,游到救生艇下面,我翻身上艇,果然,救生艇上只有小田一人,,“小田,小葛人呢?”
我环顾四周,救生艇停在水道中间,想离开只能游泳过去。
小葛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
小田撇了撇嘴,十分委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沈哥,现在怎么办?”
这时,候洋也翻身上船。
他在船上走了一圈,又看向水面和我们扎营的方向。
不紧不慢的分析,“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刚才我们在水下,如果有人落水,我应该发现。他没有走水路,只能走空中。”
小田茫然不解地问,“空中?谁能带他一起飞。”
我又翻身下水,观察四周的水域,没有发现第二人。
如果他失踪了,我的责任就太大了。
我忽觉得自己脊背上有万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沈哥,你上来吧。小葛不在水里。”
候洋说得十分笃定。
我再次上船,看向候洋问,“你知道他在哪?”
候洋让小田把救生艇开回岸边,同时说,“小葛没有走水路,又没有长翅膀飞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被不人的东西挟持了。”
鬼么?
今天是大晴天,大多鬼是怕阳光。什么样的鬼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下把人绑了?
说话间到了岸边,我跳下救生艇往营地走,“小葛?”
营地里很安静,一顶顶帐篷里我全找了,也没有找到小葛。
我的心脏跌到谷底,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丢地,如果出事了我不知道如何向小葛的家人交代。
候洋的目光落在我做无用功上,似笑非笑,“喂,沈哥,你能不能不要再乱跑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我和小田把营地找遍了,急得头上全是汗,候洋居然在说风凉话,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候洋,你不帮忙就闭嘴。”
候洋重重哼一声,“原本我是想帮你的,现在,算了,就当我的好心喂小狗了。”
我一听,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好转,“候洋,刚才是我口误,你看大家都是同事,说吧,怎样才能找到小葛?”
候洋轻蔑地看着我说,“找人调卫星查看。”
这附近因为没有人家,也没有正规的马路,所以,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
“还有别的办法吗?”
调卫星找一个普通人,这个难度太大了。
“当然有,一个字,等,不管是人还是非人带走小葛,必有所图。”
“万一,对方要对小葛不利呢?”
候洋沉默好一会,“若真是如此,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这时,小田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震惊的眼睛瞪圆了。
他挂了手机,神色木愣地看着我说,“他们说小葛在他们那里。”
电话是去下游的同事打来的。
候洋来了兴趣,“小田,问了是怎么回事了吗?”
“他说小葛是从天上掉到他们救生艇上的。”
我挺直了脊背,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谁的鬼魂带走了小葛,又把小葛扔在另一只救生艇上
草!
这是什么古怪的操作。